“大妹子你可别这么突然吓我，这要是车多，咱们三个可就没命了。我这条烂命倒是没什么，你也多少替你女儿想想啊，看她这年纪也就才刚上初中吧……”

司机大叔说教着绯羽，绯羽不敢解释，不如说，她没机会开口，司机大叔每说一次“女儿”，慕灵就会更加用力，她不但得忍着不出声，偏偏还得听着司机大叔的说教，就这样进入了恶劣循环……

好在慕灵过了一会儿也觉得累了，放过了绯羽，绯羽含着眼泪捂着痛处，可怜无比。慕灵没有理会她，反倒是和司机大叔说起了话。

“大叔，刚刚听你讲到邪灵的事情，是那个没有脑袋的男人吗？”

“对对对，你也见到了啊？肯定吓坏了吧，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光想想就觉得够瘆人的了。还好有释灵师大人们在，不然这个世界就真的变成地狱了。”

“现在邪灵已经被消灭了吗？”

“嗯，刚才我听一个警察说，已经被释灵师大人消灭掉了，可是死了好多人，那边隔着老远都能看见血水，真是可怜啊。”

“……”慕灵默然。从咖啡馆拉着绯羽逃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猜想到结果了，可现在听司机大叔这样一说，她还是不禁情绪低落。如果她当时没那么自私，拼上性命，未尝不能和邪灵战斗。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带过死人的事实，她只能在心里面默默为他们哀悼，说一声对不起。

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慕灵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她自己从来不会以正义自居，哪怕在做的事情是斩杀邪灵……但她没有保护谁，不是为了任何人战斗，救下人也好保护人也好，都是顺带产生的结果。

从一开始，就说过了，从残月悲剧发生的那一刻起，她将自己也斩杀掉了，她，现在只是为了斩杀邪灵而存在着。

不是作为什么英雄，而是作为名为“慕灵”的一点渣碎，连人都算不上的，苟延残喘着。

慕灵咬紧了牙齿，指尖深陷到掌心，快要渗出血来。从外表来看，她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但心里却还是悲伤，更多的，或许是自责，无法原谅自己没有斩杀掉那个邪灵！也正是这种情绪一直化作枷锁束缚着她灵魂里面的黑暗，不会让她堕落到深渊更加黑暗的地方。

“没事的。”

闻言，慕灵看过去，是绯羽拨开了她的手心，轻轻地用手指肚揉按着被她掐红的地方，她将手迅速抽了出来，扭头看向窗外。

多管闲事！

自从遇到绯羽，慕灵的情绪波动就变得更多了起来，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情绪，总是让她想到记忆深处的那些光景，世界还没有变化时的容貌。

那个时候的自己……

慕灵只觉得好像是另外一个人一样，只有在做梦或是发呆的时候，才有那样一点感触，让她有些不适应。

一路沉默，司机大叔没有话唠，大概四十分钟之后，车子抵达了东城区，付过钱两人下车，走向此行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