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受了寒,到了他的住处便发起热来,口中一直含糊不清的唤着“二哥”等退了热,已是第二天清晨。
浅青色的帷帐透着那窗外的光只如蝉翼,身上盖着云纹的青色锦被,枕却是换的软枕,细细闻来,依稀还可辨得他身上细细的药香,她不禁微微攥了拳,轻声唤道:“二哥……”
一只手便斜斜的握过来,声音沙哑温柔:“我在这。”
她腔中一涩,却不自觉地笑了,慕容澈在她身侧坐过来,身上的黑衣如墨,他也已摘了斗笠,背着光淡笑着看她,隐在阴影里的笑容依旧是记忆里的那般熟悉温柔。她脸上却是似哭似笑,望着他的脸久久说不出话来,他亦看着她,帷帐里悄无声息,但听那身后熏笼似的在噼啪作响,冒出缕缕淡白青烟,泌的满屋淡香,过了半晌,拂影终忍不住哭着嗔道:“二哥,你还是穿青衣好看些。”
他也不觉笑了,回头只对身后的宫女淡淡道:“叫她下来吧。”回过头只见拂影静静看他,他不觉握紧了她的手,微微一叹:“先别急着问,我让你见一个人。”
粗略估计,还有十章左右吧,就可以结文了。
囚奴-150
一件平常的素色对襟衫子,下着折腰多舞的郁金裙,进得屋来,只对她温柔含笑。
她不由猛地坐起身来,半晌才叫道:“盈盈!”
盈盈眼中也不觉渗出泪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两人皆是热泪盈眶,哭过之后,拂影问她经历,她只道:“事发当日,夫人命我出去办事,等我回来,楼家已是一片废墟,我才知夫人直觉不好,才将我支开,救我一命,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回报,想起夫人临行前的嘱咐,只得辗转寻找小姐的消息,后来听闻小姐进了宫,盈盈也随后跟了来,只是宫中是非险恶,盈盈险些丧命,幸得慕容活像相救。”
拂影听她提到母亲,眼圈自是一红,别过头拭了泪方才笑道:“我未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楼家的人。”
盈盈也是垂头拭泪,过了良久方才道:“小姐,夫人有书信带给小姐。”说着从袖中拿出书信递给她,拂影只手接过,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熟悉字迹。想着当时的娘亲竟是用怎样的心情写下这封书信,一时腔中热流满溢,只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颤着指撕开封口。
一时屋内竟没了半丝声响,窗外风吹竹林。竹叶簌簌作响,映着那朱色的廊阁,欲觉葱郁翠绿,她低头看信,那抹葱翠似也落到脸上,欲觉白暂的似是透明一般,盈盈和慕容澈均是望着她静静不语。似是过了天荒地老一般的时日,她才抬起头来,将那信纸轻轻合上,沙哑开口:“二哥……”
“娘亲在信上说,爹爹一年前曾去过苗疆,回来后总是心事重重,自我失踪后,楼家被人暗中施压,爹爹终日辗转反侧,后来才决定让若兰替我,后来他将大量银两暗地里支出,也是为了买一样东西,才使得楼家频频撤柜,爹爹的心思越来越不放在生意上,娘亲暗中派人调查,才寻得一点蛛丝马迹,那批银两皆是运往苗疆,后来似与那边的人发生争执,爹爹的一个手下负伤回来,从那以后竟再也没有银两支出,只是府内的人开始变得古怪,她不觉起疑,找到一个老奴,加以利诱才得知,爹爹有一日分发糕点,终日便觉余味上存,一时竟上了瘾,后来每隔半月便会腹痛,也是食了那糕点以点才能止痛,娘亲本还想深究,只是,第二天,那老奴便死了……”
“她虽并不清楚爹爹在糕点中放了什么,却也知那东西能叫人失去自我,就仿佛能将人变成异常顺从的奴仆,永远不会违背主人的意思……”
她不由抬起头看向慕容澈,担忧开口:“二哥,你是不是也……”
慕容澈只是眼眸一沉,方才道:“我奉命到了那里,两位大人的尸体皆已不在,我只得找了验尸官前来询问,不想当时为二人验尸的验尸官皆已毙命,我一时苦无头绪,后来便有人将这个放在了府衙门口……”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打开来,竟是一枚银色的箔片,极薄,只若纸张,映着日光照射,隐隐可见流光闪烁。
拂影不由一怔,只道:“不可能!”
慕容澈只淡淡道:“影儿也是极熟悉的,这是轩辕菡常用的武器。我当时也从这箔片中悟出,原来早已有人暗中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后来我无意中发现一个目击者,以他的口述,二位大人均是七窍流血而亡,状似中毒,却又查不出死因,所以我想,是有什么人想以此嫁祸轩辕菡,以达到什么阴谋,后来我想起你给我的那个锦盒……”
拂影不觉得一怔,只道:“爹爹给我的那个?”
他点头,却是皱眉道:“一切皆因它而起……”不觉叹了口气:“这还要从苗疆说起,自古以来,苗疆以蛊著称,人人会种蛊解蛊,但他们也有解不了的,这生死不离是一个,还有一个便是他们视为禁物的奴蛊。”
“苗疆一直是中土边地上的一个极小的民族,他们向来与世无争,可是也不排除有例外的人,这下邪便是一个,他与族中人争执不下,后来便偷走了族内的禁物来到中土。以我的猜测,想必是世伯与下邪无意中遇到,下邪便利用奴蛊繁殖的子蛊换取银两来积聚力量,不想世伯并不满足现状,派人将奴蛊抢了来。”
“世伯的计划应是等到奴蛊控制轩辕菡,借以控制整个轩辕家族,从而壮大势力,一举取得**,只是他低估了轩辕菡的实力,加上他并不通药理,对奴蛊的性情把握不住,才处处失算,一举兵败。”
盈盈闻*不由皱眉:“那奴蛊也有母蛊子蛊子分么?”
慕容澈微微一笑:“有的,奴蛊就是一个母蛊,它可借繁殖的子蛊来控制人,所以苗疆才把它视为禁物,更是现今的皇上视它为救命稻草的缘故,想来,若是用它控制千军万马,控制万千黎民,他又何以惧怕一个轩辕菡……”
听到这里,拂影不觉咬唇:“二哥是说,爹爹将那母蛊给我了,我又将它给了二哥,二哥才招致……”
“不管怎样,他总是要杀我的……”,见她面露愧色,慕容澈不由握了她的手,安慰道:“我既不归附于他,他自是视我为眼中钉,况我查出真相在即,他自不能坐视不理,想来自母蛊被世伯抢走以后。下邪就已和皇上联手,楼府一战,世伯和轩辕菡顾不及之时,他们趁机潜进府迹,这才一把大火烧了楼府。”
“那……拈衣身上所中的一刀也不难解释了……”她咬着唇别过头,恨声道:“想来是无意发现他们的行迹才被杀人灭口的!”
莫容澈神色一伤,却不再说话,半晌只艰涩道:“拈衣姑娘,是个好女子。”
忽然风起,窗扇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屋内只沉寂的似是没了呼吸,几人皆是一脸怀缅之色,拂影心中悲戚,却不经意望见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