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却见四处皆是
火城,以前居住的院落现在只看不清会么样子,脸被炙的生
疼,她在原地茫然的徘徊,忽听得不远处”嘭”的一声巨响,
她本能的回过头来,只觉一阵浓烟直直的袭过来,顿时呛得
无法呼吸,她忍不住捂着唇剧烈的咳嗽,慌乱中却觉脸前一
热,她想是木柱被火烧段,塌陷下来,心中暗惊,却是躲闪
不及,这时,腰上是一紧,只觉异香飘过,身体顺势一携便
落到几步外,那木柱重重得落下来,砸到拂影刚才所立之处,
激的火星乱溅,拂影咳的泪流满面,依稀见的烟雾中身旁雪
白的衣角,方才压着嗓子低声道:”多谢。”
银魄一声不语,目光却落到火光深入,只见浓烟中似是
蹒跚走出来一个人影,火舌撩拨,只见那人的轮廓冲得模糊,
拂影一眼认出那人披着的斗篷,不由叫道:”迟!”
那人的身形猛然一震,脚下却加快了步子,面前的木柱
一根根倒下,他左右躲闪,动作却极是迟缓,拂影这才看清
他怀中似还忽着一个人,那人伏在慕容迟怀中,只微微露出
女子所穿的妃色撒花裙。到了眼前,拂影忙迎上去,未及问
怎么回事,手却突然被紧紧抓住,那手冷得几乎没有温度,
似有粘稠的液体顺着指尖留下来,落到衣上,只见血色,拂
影不自觉地低头看去,慕容迟怀中的女子才转过脸来,火光
中,只见她苍白如纸的脸色,眼窝深陷,目兴灼灼的看她,
红唇颤抖着似要说话,却什么也听不真切。认出眼前女子是
谁,拂影心中猛然一震,不由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来:”拈衣!”
慕容迟这才将拈衣放到地上,她身体痉挛一般的抽动,
冷汗打湿了粘在额前的碎发,却死死的咬住嘴唇,神情痛苦
至极,她的手紧紧抓住拂影的手,指甲纤脆,只掐到肉里,
拂影蹲下身察看,觉她身下粘稠,方知羊水破了,忙抬头对
两人道:”回过脸去,她要生了。”
火势似越发大起来,烤得人汗流浃背,拈衣痛楚的喊叫
声被淹没在愈演愈烈的大火中,她的指甲深深的陷进拂影的
手背上,只抓得骨节泛出青白色,直到婴儿响亮的哭声滑破
天际,几人才松了口气,慕容迟将斗篷脱下来裹住婴儿由拂
影递到拈衣面前,柔声笑道:”看,是个儿子。”拈衣脸色苍
白的看过去,唇角终绽出一抹恍惚的笑来,她欲抬手去摸婴
儿皱巴巴的脸,殷红的血液顺着白皙的腕淌下来,落到婴儿
的脸上,婴儿顿时”哇”的哭个不停,拂影这才觉得不妥,
见她一手紧紧按住胸口,手下妃色的衫子上渗出深红的血
液,拂影慌得忙抬手去拽,拈衣却按得死死的,脸上神情恍
惚却满足,她抓住拂影的手,嘴唇一张一阖,似在说话,拂
影悲伤难抑,含泪俯下身去,只听她断断续续得道:”替
我照顾他”拂影心中顿时一痛,别过头含泪斥道:
”说什么混账话,你是他的娘亲,他还等你把他养大呢!”
拈衣闻言无力一笑,却恍若烟火乍现,她的目光温柔的
落到拂影怀中的婴儿的脸上,映着火光,只觉疼惜的让人怜
爱,她不由悲从中来,笑首喃喃叹息:”我只怕没这个
福分了”
声音烟一般的愈来愈轻,直至散去,她抓住拂影的手也
没有力气的滑落,落到地上,仿佛流星坠落。
耳中只剩下大火燃烧的声音,不知有什么被火一烧”嘭”
的爆裂,然后化作星火沿着弧线弹落到地上,她依稀记得那
万里江波上妖娆起舞的女子,袅袅而笑,仿佛万物都失了颜
色,可是那样美丽的生命,就这样在眼前去了,她明明说过
要护她周全,明明说过要成全她和二哥,到头到,她却什么
也没有做到,她,如何对得起她
不自觉地抱紧了怀中的婴儿,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在火海
中起伏不平,仿佛一声声艰涩的哀鸣,她不觉怔怔蹲坐在地
上,哀伤难抑,慕容迟忙扶住她的肩头,那双手温暖而灼热,
似是能给她力量一般,她的心情方才平静许多,只听慕容迟
道:”拂影,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去伯母那里看看。”
她这才猛然惊醒,几乎疯了一般向楼母院中跑去,远远
的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几人忙躲到暗处,只见是几个穿着
褐色衫子的侍卫,手里正举着木桶泼水,水光过处,只听发
出刺啦的声音,另几个拿着兵刃在废墟中找着什么,想是找
了许久,便回头大声道:”这么大的火,怕是早烧成焦炭了,
哪里还能找出人来。”
那士兵的声音本变大,穿过燃着的大火落到耳里,只像
是闷雷轰然而过,阴云密布,仿佛天瞬间塌陷下来,她不由
耳畔嗡嗡作响,身体只僵在那里,士兵的声音来回在脑中盘
旋,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她本然的将怀中的孩子交到慕容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