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的宫墙似是染了血,红的刺目,灼亮的光晕从地平线直直的拉起,像是王母的银簪,轻轻一划,隔了万 水千山。
轩辕菡带着阎雷众人出了宫,一直驾马行了二三里,蓝墨韩落早已率人侯在那里,两人却是直直跪在地上 ,日光刺目,照的地面灼亮,两人一动不动,身旁车马静立,侍卫们神情肃穆,空气像是早已凝滞,僵硬的连 丝风都不曾吹过。
他一身戾气大步行来,经过两人身边时却看也不看,一侧的侍卫跪地供他上车,他却猛然止住步子,回头只 见宫墙林立,枝叶葱郁难辨,一层层的隔在中间,什么也看不到了。
韩落蓝墨不由抬头看他,轩辕菡眼光一闪,却转身大步折回去,两人惊的忙上前死死抱住他的腿,他衣摆 上的五爪巨蟒狰狞扈戾,怒目而视,仿佛随时都会飞腾出来,蓝墨双臂紧紧抱住他的双腿,身上的绸缎被他拖 拉的扯出丝丝细线来,她仰头声泪俱下:“主子,难道您还是不明白,您对姑娘好,便是害她,主子,万万不 可冲动行事啊!”
他只不语,僵硬的抿着唇,双目深邃远望,胸口剧烈起伏,一颗心像是要迸出来,韩落忙道:“主子,楼姑娘目光甚远,又聪慧镇定,定能等到主子前来接她,小不忍则乱大谋,主子您……”
还末说完,轩辕菡却猛然凌厉看他,冷冷的勾唇,讽刺道:“是么?”
韩落不由大惊,却低着头犟声道:“楼姑娘若是继续留在主子身边只会让主子沉迷女色,若是属下们知道了也会骂姑娘红颜祸水,楼姑娘若是留在宫中不仅让皇上放松警惕,也为主子作了件大事,自此姑娘对主子更 加死心塌地,何愁楼府不……”
“住口!”轩辕菡闻言不由用力甩开他,韩落末加提防,被他一甩,整个身体都摔到地上,阎雷见状不由大惊,“扑通”单膝跪到地上,伏地道:“主子要罚便罚属下吧,属下明明知道皇上常常去那个小花园,还。 ……”
轩辕菡闻言猛然回身看他,单手指着三人,不由怒道:“你们……”
韩落却从地上爬起来,素色的衫子上沾染细细微尘,却依旧倔强道:“主子,莫要忘了初衷啊!”
轩辕菡脸色愈沉,转过头负手而立,眉目深邃的看向远处,一时寂静无声,三人只静静看他,半晌轩辕菡才淡淡道:“你们每个人的秉性我比你们自己还清楚,阎雷若不是受不挑唆,断不会如此,韩落,你耿直忠心, 事事为轩辕大业着想,我都看在眼里,这次却末与我商量私自行动,不杀你不足以服众,念你忠心,我罚你自 斩一臂,你服与不服?”
蓝墨阎雷等人闻言顿时大惊,韩落伏地含泪称谢:“谢主子厚恩,属下着手此事,末想过会有命在,若是 楼姑娘有什么差错,属下定当以死谢罪。”
轩辕菡闻言脸色一沉,冷冷道:“她若是有什么差错,你一百条命也不及,把你那条命好好给我留着!”
韩落闻言,心中暖动,不由以额磕地,半晌没有抬起头来。
轩辕菡方才眯了眸看他,淡淡道:“韩落,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从末把你当成下人,这次你却是错了, 我即姓轩辕,定不会因鱼舍了熊掌,把你那些念头给我收起来,若有下次,定当不饶!”
韩落这才醒悟,垂泪嘶哑出声:“属下知错。”
是夜,常清殿里长了灯,昏落落的撒了一片,皇帝穿了一件蓝底金盘龙纹的常服坐在御案前批折子,似是 渴了,他目光盯着折子伸手去找茶碗,殿里极静,依稀可辨得呼吸声,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曹应田向一旁使了 个眼色,门帘掀起,一个娉婷身影端了茶进来,放在案上,皇帝接了茶抿了一口,突觉身侧幽香阵阵,似兰清 香,不由抬头去看,却见一宫女装扮的女子垂首立着,一身素色的窄衫襦,下着撒花裙,头上梳着半翻髻,眉 目低垂,衬的一张脸皎若秋月,耀如春华,正是拂影。
宫内严禁穿白色,她却不喜太过艳丽的颜色,只捡了素色的来穿,换了宫装,倒别有一番风情。
皇帝一见是她,不由似笑非笑的勾了唇,淡淡问道:“怎样,还习惯否?”
拂影垂头只见地上的金砖灼亮干净,碗口大的红烛灼灼跳跃,皇帝身上的龙涎香若有若无的飘散而来,甚 感陌生,她倒是既来之则安之,依了宫女的礼数,轻声道:“蒙皇上挂念,曹师傅对奴婢甚是关照。”
皇帝闻言不由皱眉,却觉烦躁,朝她摆了摆手,不耐烦得道:“退下!”
拂影闻言对他一福,面无表情的弓着身子退下,皇帝看在眼里,脸色愈沉,不由掷了手中的折子,冷声道 :“给朕站住!”
殿里顿时静的没了声音,只怕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真真切切,殿内宫女太监大气不敢喘一下,只 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拂影果真止了脚步,站在那里不动了,曹应田见状不由抬袖擦了擦额前的汗,却不敢这 会子去拔龙须,只站在一旁着急,皇帝瞪着一双丹凤眼看着拂影,见她面色平常,丝毫没有平常奴才的惧意, 不由冷笑:“怎么,有了靠山在朕面前尥起蹶子来了?”
拂影只是不语,沉默的不说话,皇帝忍不住拿起案上的茶盅抬手似要掷过去,那茶盅举倒半空,又生生停 住,似是想到什么,重重的放下,朝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