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哈哈大笑,问道一旁的兵卒,“这一万五千兵马之中,可有皖城的百姓?”
斥候凝眉道,“周将军,对,他们之中很多步卒,身上都没有盔甲!”斥候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间大声道。
“公奕,你看,必当是袁耀小儿看到我大军压境,慌乱之下大军溃逃淮南,临走之前裹挟皖城百姓为淮南提供民力。”听到斥候的回禀,周泰捋着颌下的胡须,另一只手抚在腰间的腰刀之上,沉声道。
“不出所料的话,恐怕袁耀剩下的大军,在我军迫近之前,便要弃城离开了。”
蒋钦看到周泰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置可否,反倒因为周泰的言语而也变得狐疑了起来,莫非这袁耀果真弃城而逃了?
“难道袁耀果然是色厉内荏之辈嘛。”蒋钦疑惑了起来,袁耀手下有两万多部众,庐江境内有两万,但是绝大多数都不过是几个月之内收拢的部众,战力不足为惧。所以要是真的仔细思索的话,袁耀弃城而逃的几率其实是很大的。
“公奕不要想了。”周泰看着蒋钦陷入了沉思,然后朗声道,“反正袁耀无论退还是不退,都是瓮中之鳖,此番主公六万大军前来皖城,庐江旦夕可下!”
周泰意气风发的说道,似乎袁耀被擒就在今夜了。
蒋钦也是苦笑了起来,蒋钦向来不怎么争功,而且一直以来都是以周泰副将的身份出现的,毕竟蒋钦周泰原本都是水贼,一同归降孙策,自然共进退,蒋钦也知道周泰的脾气,只是默默地点头,心想一定不能着了袁耀的道。
吹着江风,江风将周泰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周泰望着五十里之外的皖城江岸,双目所及之处,全都是碧波蓝天与江水,周泰下令道。
“传我军令,大军加快速度,今日入夜之前,我等要进城休憩!”
“咚咚咚。”鼓声震天响了起来,周泰策舟奔腾,全军速度加速了起来。
…………
与此同时,长江南岸,孙权营帐。
“元叹先生,”孙权听到斥候禀报,袁耀一万五千大军回拨淮南之后,顿时吃惊了起来,继而便是大喜,但是孙权向来行事稳重,于是问向一旁的顾雍,“你说袁耀,这是不是弃城而逃了?”
营帐之内,孙权端坐主位,顾雍、程普、韩当、孙静、孙辅一众大将全都立在营帐之中,听从孙权的安排,孙权虽然不过十七岁年纪,但是却已经很是成熟了,至少在一众文武眼中,孙权比孙策更加稳重,但是,这话在孙策的面前是万万都不敢说的。
“二公子,”此事不是二人在一起的时候,所以顾雍不能称呼孙权为主公,而是称作二公子了,“以雍之见,袁耀此番溃逃,确在情理之中,但是,袁耀溃逃,应该有九真一假。”
“九真一假?”不仅是孙权疑惑了,一众武将全都瞪大了眼睛,想要听听这九真一假是怎么一回事。“元叹先生,你就仔细给我等说说,怎么一个九真一假法?”
“二公子,袁耀上午所离开的一万五千兵马在我看来,其中定然裹挟着大量的百姓,九真一假便是,袁耀或许真的弃城而逃了,但是他留给我们的皖城,不过是一间空壳了。”顾雍沉声说道,“而且,纵观袁耀此人,生命不显,从江亭突破束缚之后,先令五百兵马获取皖城钱粮,再敢犯我江袭皖城,此人惯于兵行险招、”
“因此,以雍之间,即便袁耀弃城而逃,恐怕也会给我等找点不痛快。”
“不痛快?”一旁的程普顿时眯起了眼睛,出声问道,“元叹先生莫非是说,袁耀会攻我江东?”
“非也,非也,”顾雍笑着道,“袁耀无论是那五百兵马获钱粮,还是趁机得皖城,都是在十拿九稳或者损失很少的情况下才进行的,就像是获取皖城钱粮的时候,即便他们失败了,也不过是损失了五百兵马,若是他敢攻我江东,恐怕就不是五百那么简单了,以袁耀的作为来看,袁耀,更有可能埋伏兵马死士行刺杀之举。”
“刺杀!”顿时一众武将全都恍然大悟了起来,要不是顾雍所言,他们谁都不会想到袁耀可能会使用这种方法,细细想来,看袁耀出道以来的种种作为,这种方法是很符合他的性格的。
“嘶……”顿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啊,要不是顾雍提醒,万一真的受到刺杀,万一伤了孙权,那可就悔之莫及了啊。
“元叹先生所言甚是。”孙静在一旁暗暗竖起了大拇指,丫的谋士就是谋士,出口成脏,不,出口成章,还如此有道理。
孙权凝眉不语,继而到,“元叹先生所言极是,众将一定要小心行事。”
众将慨然称诺。
……
周泰大军速度甚快,很快便与皖城遥遥相望了起来,长江南岸孙权在一众文武的率领下率领两万大军陆续渡江而来,直奔皖城。
城下长江之上旌旗招展,三万江东军漫水遍野的席卷而来,黑压压的犹如蚁群一般的人令皖城城墙之上的守将触目惊心,不寒而栗啊。
所谓黑云压城,莫过如是,在皖城守将的心目当中,此时,皖城已经成为了一座危城,若不是他们所爱戴的陛下还在城中坚守,恐怕早就屁滚尿流的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