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妤咬着唇,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你放手!”
程凌烨急得汗都出来了,死死地拉着她不敢放,乐妤从未在他面前吵闹过,撒娇撒痴无理取闹通通没有过,甚至,他们俩连吵架都没有过,这会儿见乐妤的脸色越来越冷,他无端地就觉得手心开始发冷,心里渐渐有一丝钝钝的痛弥漫开来,他有点惶恐,仿佛一松开手,眼前的人就会如云烟般飘散。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心里只有你,你知道的,没有别人。。。。。”
乐妤不为所动,她眼皮轻轻低垂了下来,半遮的眼帘,只看得见地上墨色的靴子和她浅碧的绣鞋挨着,静静地,却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我给你机会解释了,可你不想说,或者说,你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话被打断,程凌烨只觉得心头一阵阵发凉,手却攥得更紧了,他苦涩又难过地看着乐妤:“妤儿,你不相信我吗?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你还不了解我吗?”
乐妤不为所动,她的目光有一闪而过的痛楚,继而变得漠然:“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我也并不认为,区区一个柯氏能抵得过我们之间的感情。但,程凌烨,”
乐妤使劲把泪意憋回去,高高扬起头”我现在才发现,其实是我一厢情愿,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很了解你。”
程凌烨眼睛也红了,他紧紧地盯着乐妤,眼底有疼痛,有委屈,有心疼,也有怒气:“你什么意思?”
乐妤闭上眼,手微微发抖:“婚事,暂停吧。”
程凌烨仿佛全身都没了力气,他适才一直紧攥着乐妤不敢放的手颓然落下,不敢置信地看着乐妤:“你说什么?”
绿竹和青枚百无聊赖地守在门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掌柜的小跑着上来,手里捧了几匹缎子,赔笑着道:“两位姑娘,郡主要的火锦纨绫我找遍了,这几匹是最好的,颜色也喜庆,大红的,嫩黄的,深青的,希望郡主喜欢。”
绿竹和青枚对视而笑,还是绿竹跟他熟些,笑道:“放心吧,我们主子不会折腾下人的,况且,这也不关你的事。”
几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哐啷”一声巨响,伴着瓷器碎裂,重物倒地的声响,吓了三人一大跳。青枚跳了起来就要冲进去,被绿竹死死拉住,绿竹抱住青枚,“没事没事,说不定是咱们主子在发火呢,这会儿可千万不能进去。”
青枚狠狠啐了绿竹一口,想要挣脱她,“胡说,你什么时候见过主子砸东西!万一是爷不喜欢主子管他,冲主子发火呢。”
绿竹头摇得如拨浪鼓,不假思索地道:“不可能,爷哪舍得?”掌柜的也急了,跺着脚道:“这是怎么说的?都怪那个天杀的贱人,其实也来了不到半个时辰,都是一场误会啊。”
绿竹使出了吃奶的劲,才堪堪拉住了青枚,“嘉洵嘉泽跑哪里去了?用得着他们的时候人影子都不见?”
正乱着,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乐妤铁青的脸,她淡淡地道:“走了。”脚步却没停,等绿竹他们反应过来,人都已经下去了。绿竹探首进去,只看见程凌烨双眼通红,脸色极其灰败,浑身寒气直往外冒,她也变了脸色,嘟哝道:“完了,真出事了。”她和青枚对视一眼,忙急匆匆地抱了缎子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