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烨头都没抬,从鼻中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王妃让你来做什么?”
之前当着安氏,安妈妈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这会儿却老老实实地道:“王妃是让奴婢来传话的,王妃听见世子爷这边在遣散侍妾,就说‘郡主娘娘是千金之躯,我们应该尊重郡主,府里的侍妾太多,遣散些也好。只是。。。。’”
程凌烨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终于抬起了头,慢条斯理地道:“只是什么?”
安妈妈更老实了,眼观鼻鼻观心地道:“只是我们到底是王府,规矩体统是要的,一个没有外人看着也不像话,对郡主也不好。不相干的便罢了,只是长者赐不敢辞,老夫人和王妃那些长辈赏的要是也遣散了,只怕外头人非议,,,,,”
说着说着,安妈妈很自然地住了嘴,露出一副担心的模样,程凌烨嗤笑了一声,手里的书啪地一声扔在案上,“你回去告诉王妃,我虽然不懂事,这点孝顺还是懂的。想必永宁郡主比我更孝顺,不会容不下这些人。遣散她们也不过为了太过聒噪,打扰我做事,让王妃放心。”
安妈妈松了口气,她就怕世子跟王妃对着干,第一个就开销自己这个传话的,还好,世子还是有所顾忌的。
她连忙赔笑,“世子说的是,王妃也是为了关心世子,才提醒一二。既如此,奴婢便告退了。”说完一刻也不敢停留,弯腰行了礼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人走远了,程凌烨便变了副脸,若有所思地笑道:“若是乐妤知道了我这边在遣散侍妾,会不会很开心?”
立在窗边的嘉洵翻了个白眼。
安妈妈回去复命的时候,安素素还在屋里哭,安氏尽管眉眼里全是不耐,仍然劝着道:“眼看下半年宝庆公主就要过门了,你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便是性子放软些,好好拴住钧儿的心,日后才能和宝庆公主抗衡,你倒好,为个低贱的丫头跟钧儿大吵大闹,你说说,钧儿能不生气吗?”
安素素握着帕子,正抽抽噎噎地哭着,脸上的指痕敷了半天,总算不怎么看得出了,一双眼睛肿得如烂桃一般:“姑姑,表哥以前绝不会这样对我的,我,我怎么能不难过生气?为一个贱婢,竟然对我动手!我已经为了他成了身份低微的妾室,他竟毫不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