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皇后慢条斯理地道:”若果真有人要害太后,必然会在饮食中动手脚,可太后只是脉象虚寒,昏厥吐血,可见不是毒物,那么必然掺在了太后每日都要食用的东西上面,药渣应该重点检查才是.”
她说的合情合理,积极的态度让君湛亥对她的怀疑都淡了两分.乐妤低着头,拧了帕子给太后擦拭面上的冷汗,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她是知道的,不想叶天韫治好太后的人简直太多了,宋皇后必是其中之一.可君霄找来了毒手圣医,自然不会允许他还未出场就无用武之地,可,他如果要出手会连自己都不知会一声吗?要知道,自己贴身伺候太后,若他有丝毫破绽,自己必然首当其冲,难辞其咎.如果不是他,那么宋皇后…..
短短几瞬,乐妤已想了太多,心中顿时清明,不会是君霄,可为何如此肯定,其中的原因她不愿去细究,却固执地认定.
叶天韫额上的汗越来越多,检查遍了吃食都没有发现,他心中渐渐慌了.红荔姑姑对太后的忠心让她也顾不上了颇为喜爱的乐妤,忙不迭地将每日的药渣和猪肚汤的残汤都给拿了上来,”叶大夫,还有这些.”
叶天韫将希望放在了这些上面,检查得那叫一个仔细.乐妤瞳孔微缩,猪肚汤是自己做的,若出了问题…..
叶天韫颓然地放下了碗,脸色灰败,话音打着颤,”皇上,都没有问题.”
君湛亥沉了脸,宋皇后目中飞快闪过一丝冷嘲,她出手怎会留下破绽?虽然也很想借机铲除那不听话的萧乐妤,可她的目的是要让皇上质疑叶天韫的医术,轻重之分她清楚得很.
乐妤也在深思,宋皇后的手段果然不同一般,不过,她到底是如何下手的呢?寿昌宫里能接触到这些东西的人屈指可数,会是谁呢?
德妃和二皇子得知了消息,匆匆赶了来.德妃花容失色,鬓边的金步摇都歪了,”皇上,叶大夫的医术您也是见着的,太后娘娘也有了起色,如今这意外也来得蹊跷,臣妾觉着定不是叶大夫的问题,想来定是伺候太后的这帮奴才不知给太后吃了什么,着实该杀!”
近身伺候太后的众宫女嬷嬷都不安地跪了下来,面露恐惧.乐妤眼皮一跳,这位德妃娘娘可真狠,为了自己的儿子就一股脑儿把责任推给这些可怜的宫女嬷嬷.
华慧长公主也面露不悦,这德妃也太猖狂了,真当自己是国母了?
君湛亥没说话,却有一道疲惫虚弱的声音冷冷地道:”你倒会推卸责任,合着哀家身边的人都是不顶用的,都是别有用心的?”
这道声音对这些性命攸关的人来说无异甘霖琼露,君湛亥一愣,面上冰霜稍解,立即坐到床边把苏醒的太后轻轻扶了起来,关切地道:”母后,您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太后看着亲生儿子眼里难得一见的亲情乍现,不禁心软了软,拍了拍他的手,”还好,只是心口憋闷得慌,总是想吐.”
乐妤连忙将煨着的银耳雪梨汤倒出甜汤,舀了一勺喂给太后.太后启唇将清甜滋润的甜汤喝下,便摇了摇头示意不要了.
太后正眼也没看脸色青白的德妃,对君湛亥道:”皇帝,哀家身边的人侍奉勤谨,断不会给哀家服用不妥的东西.你勿要听信她人的谗言.”
德妃拿太后身边的人顶缸,着实大大得罪了太后,难怪太后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君湛亥也不管德妃难堪的脸色,温声道:”母后放心,儿子省得.”
宋皇后也半扶着太后十足孝顺地道:”母后刚刚醒来,还是好好歇着吧,这些烦心事就交给臣妾,您的身子要紧.”
乐妤嘴角微撇,看她一副关切孝顺的好媳妇模样,谁又能想到她心肠狠毒,为了一己私欲就对太后下手,混不顾太后的身体是不是经受得住一连串的折腾呢?
太后也的确很疲倦,得了宋皇后的保证心神一松,便点了点头由宋皇后扶着躺了下去.
一行人未免打扰太后休息,便都移步到了外面的偏殿,留下红荔姑姑照顾太后.如今,君湛亥唯一信得过的也就是红荔姑姑了.
德妃按捺不住,率先道:”皇上,叶大夫的医术毋庸置疑,还请您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再试试,必定能保太后凤体安康起来的.”被太后骂了几句,她不敢再将矛头指向乐妤一干人,只得避重就轻,含糊其辞.
君湛亥沉着脸不说话,宋皇后神色依然温和,说出的话却不那么温和:”德妃,叶大夫已经将太后治得形容憔悴,受罪不轻,你却说还要给他机会,让他试试.试?太后的身体是让他实验自己的医术的吗?你拿太后当什么?”
德妃语塞,她倒也看得清形势,狠狠地瞪了宋皇后一眼,转而哀求君湛亥,”皇上,您就再相信臣妾一次吧,叶大夫的医术已是大雍顶尖的了,太后的病体再也拖延不得了,除了叶大夫,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他好歹也让太后曾有了起色啊,虽有反复也不能一味否决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