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有些心酸地抚摸乐妤顺滑冰凉的长发,别人家这么大的小姐哪个不是无忧无虑地娇养着,可妤儿却已经这么懂事了,都是逼不得已。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担忧:“这件事回去了娘去跟你祖母和父亲说,看渑国公老夫人的样子只怕不会就这么算了。”
乐妤目光沉静,间或闪过慑人的寒光,渑国公老夫人的性子那般霸道刻薄,她认定是自己害了蒋梦窈,当然会报仇。更何况,打蛇不死必受其害,就算她肯就这么算了,乐妤也势必不会罢手!
渑国公府连夜带着蒋梦窈的尸首回了京都,是夜,渑国公府灯火通明,上上下下一片惨白,几欲跟雪地争辉。
蒋吴氏怔怔地看着黑棺中已经换过衣裳化了淡妆的蒋梦窈,秀丽的眼中透出绝望的哀恸。她嫁进蒋家多年,也只有蒋梦窈和蒋邦顺两个儿女,蒋梦窈虽然任性刁蛮,却也是她的心头爱,如今欢欢喜喜地去参加宴会,去被人抬着回来,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喊上一声娘了。
蒋吴氏苦苦地笑了起来,自己在蒋家虽是渑国公夫人,却一直以来受那老虔婆的刻意刁难折磨,连带她那些嫁出去的女儿也对自己这个大嫂挖苦嘲讽,极尽能事。自己在这个家还指望什么?无非指望着有一天老虔婆一命归西,自己成了渑国公老夫人,扬眉吐气罢了。
可现在,唯一的女儿却死了。说蒋梦窈失足落水,蒋吴氏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她的窈儿自小就怕水,绝不会跑到水边玩耍!
想起渑国公老夫人恨恨说出的那个名字,蒋吴氏一瞬间眼神变得晦暗未明,萧乐妤!她一贯温顺懦弱的脸上厉色大作,手拂过蒋梦窈冰冷僵硬的脸庞,.喃喃地道:”窈儿,你放心,娘会让那个蝼蚁般的贱种下来好好伺候你赎罪的!”说完,她神经质地笑起来,笑声凄厉古怪,混不顾一旁惊惧的几个庶女.
乐妤此刻被人深深记恨着,却还能若无其事地端坐在椅中一口口地吃着热腾腾的鸡丝虾仁面,绣衾端过来一碗清澈清香的吊了几个时辰的老母鸡炖贝母汤,道:”姑娘,喝口汤吧.”
乐妤推开精致的釉里红鲤鱼水藻面碗,喝了口热乎乎的鸡汤,舒服地眯了眯眼睛.青玫整理好床榻,又将热乎乎的汤婆子多灌了两个在被窝里,才道:”姑娘,折腾了一天,早些歇着吧,您也累坏了.”
乐妤放下碗,用丝绢拭了拭嘴角,递给垂手端着托盘的菱歌,示意不要了,疲乏地伸了个懒腰,姿势优美娇憨,”知道了,今晚你守夜,菱歌,绣衾,你们也早些歇着吧,我这里不用伺候了.”
绣衾犹自道:”青玫跟了姑娘一天,还是我来守夜吧.”乐妤轻轻拍了拍她瘦削的肩头,”别争了,听我的.你今天晕车也晕的厉害.”
绣衾这才罢了,和菱歌收拾了碗筷,才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退了出去.青玫取来热水,撒上几滴花露,搅了搅才将雪白的丝绵面巾子打湿拧干伺候乐妤净面洗脚.
乐妤换上柔软的寝鞋,示意青玫,”给我挽个髻,简单点就行.”她这会因是要睡了,及腰长发披散了下来,青丝柔滑如丝缎,带着淡淡的慵懒和妩媚.
青玫挑挑眉,”为何?”说着手上却没停,拉着乐妤坐下,麻利地将长发挽起来,用一支白玉荷花簪固定住,显得淡雅飘逸却不邋遢。
乐妤目光触及妆台上那一朵小小的不知名的嫩黄花儿,下意识地拿起来在指间把玩,漫不经心地道:“今天发生这样的事,那人想必会来。”
青玫黑亮的眼眸眨了眨,抿唇儿一笑,却又在妆台上拿起一朵珍珠堆纱绢花斜插在鬓边。
等程凌烨三更时分翻窗进来,看到的便是如斯温馨的一幕。一盏烛火跳动的莲花纱罩琉璃灯下,纤手衬着额的清丽佳人正半闭星眸,手上的一卷书卷安静地搭在膝上,无比安宁。
青玫闻声窜了进来,轻轻推了推乐妤,“姑娘。”乐妤蓦地惊醒,坐直身子,不满地道:“等了大半宿了还不来,再晚一会我也就不等了。”
程凌烨笑嘻嘻地看着半嗔的乐妤,“夜入香闺太早了怎么成?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面对他略带调笑的亲昵,乐妤置若罔闻,示意青玫倒茶。程凌烨打量着乌发素挽,不施脂粉的乐妤,心底暗暗有些失望,这回失算了,竟是衣衫周全丝毫不露的。乐妤算准了他要来,自是不会让自己再像之前一样衣衫不整躲在床上倍处弱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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