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王有些心神不宁地退下,君湛亥冷笑一声,经历无数宫闱朝堂争斗,他早已心硬如铁,利眼里闪过一丝冷酷,喃喃地道:”就知道你不愿意,可由得你吗?这是朕的恩赐,你敢不从?”
等到程王坐上马车,他的脸上已从刚才的措手不及震惊难看变得面无表情.马车辚辚一路缓行,他都无比平静地思索着什么,良久,才冷笑一声,与刚才的君湛亥表情如出一辙.
萧邦维回到萧家便直奔了老夫人的和凝堂,顺便也叫上了萧邦紘.等萧邦维一五一十地将殿上发生的事情告诉老夫人,老夫人尚镇定沉思,萧邦紘却已心浮气躁地喊起来,”这样的事情,皇上交给大哥,是什么意思?是向着大哥要对安首辅下手吗?”
不待萧邦维皱眉,老夫人已呵斥道:”胡说些什么?!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萧邦紘缩了缩脖子,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讪讪地坐回了椅子上不敢吭声.萧邦维皱着眉想说他两句忍了忍还是咽了回去,只道:”这些日子,你在外头说话要注意些,别人宴请你能推的尽量推了,推不掉的自己也要仔细.”
萧邦紘能混到三品也不全是靠着萧邦维,知道这不是小事,一一应了,打定主意要韬光养晦避避风头.
等萧邦紘走了,只剩mǔ_zǐ俩,老夫人才不再掩饰面上的忧虑,”皇上是什么意思?他明知你和安怀素不和,为何还要你主审?”
萧邦维低头想了想,”想必是要试探儿子了。“老夫人眉心打了结,思虑却越发清晰:”会不会当真如老二所说,想要借你的手铲除安怀素?“
萧邦维心头烦闷,起身踱起了步子,老夫人知道这是他思考事情时的习惯倒也不以为意:“不会。安怀素多年经营,就凭孙国柱还扳不倒他。孙士毅的证据我已经看过,十分详尽,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他这些东西从哪里得来的?绝不会是他自己收集的。”
老夫人悚然一惊,“莫非还有人在背后指使?会是谁?”
萧邦维推开窗,雪花已渐渐飘洒在整个天际,一片白茫茫,夹杂着寒意霜风扑面而来,萧邦维打了个冷战,却眼前一亮,“只怕是贼喊捉贼吧。”
老夫人微眯了双眼,苍老的声音冰寒讥诮:“程王?”
萧邦维关上窗,将风雪挡在外面,神态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淡然,“您是知道的,那位跟前,如今最得信赖倚重的不过是华平郡王,定安王,程王,安怀素,加上我。我们几个都各有职司,唯有程王,明面上只挂了一个太子太傅和礼部尚书,如今太子都没有,这个太傅也不过是无稽之谈,礼部尚书也只是品级挂衔。皇家暗中的那股力量明摆着握在程王府手里,这样的事情自然交给他是最恰当的。而且,出宫时儿子注意到程王的车驾并不在宫门口。”
老夫人微微吁了口气,叹道:“正因为如此,我当初才想将娴儿许给程王世子。程王手里的人必是多半交给了程凌烨,我们家若是跟他们家成了姻亲,那位只怕也会放心些的。只可惜出了玉衡公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