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奕有些苦恼的坐在大堂厅的主人位上,虽说他如愿的一步步将黄家的基业篡夺到手,但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却是一副烂摊子。别的不说,由于明郑方面大量的掠夺人口,造成各地大面积抛荒,黄家的地自然也不例外。地里不出产东西,那只有靠银子去买粮食回来,可这么一来坐吃山空是一回事,物价腾贵有钱买不到东西又是一回事。
“爹,我去问过了,秦府、于府和顾家、马家等也没了吃食,正联名向黄大老爷请愿呢。”黄宝人模狗样的坐在他爹对面,可惜的是,尽管对外声称自己已经是黄家的招赘女婿,可是知道他底细的城内各家没有一个正眼看的他,这让他暴跳如雷之下却又毫无办法,只好花些小钱从各家仆人那买些小道消息来敷衍自己的父亲。“咱们是不是也跟着去求一求。”[.]
“有他们几家出面,咱们就不要出头了。”黄奕眯起眼睛,仿佛有些不负重荷。“郑家倒是好算计,如此一来咱们不想饿死就得乖乖的把藏起来的银子拿出来购买高价的米面。”黄奕看得很清楚,可惜却改变不了什么。“告诉黄五他们几个,把后花园的花草给犁了接下来咱们自己种菜,至于肉食嘛,只好跟大家伙说忍一忍了。”说到这,黄奕看向儿子。“你去跟三姨太讨些体己来,就说是去买米粮的。”
黄宝一愣下意识的应道:“爹,这些可是她的私房钱,她肯拿出来吗?”
“不肯怎么办?少给她分一碗吃食?”黄奕冷冷的说到。“你跟她好生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相信她会愿意的,若是真的不愿意,二姨太可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一想到识破黄家父子恶谋后被活活被饿死的二姨太,黄宝浑身一激灵:“爹,你别说了,渗得慌,等朝廷大军回转了,少不得要多请两个僧道来念念经咒超度一番才好。”
“怕什么,活人都不怕,难道鬼还要比活人更可怕吗”
六月末,身子将将养好的田超所部及运护的船队终于在土民的指引下抵达了遍布沼泽的卡普阿斯河三角洲。不过鉴于陆上的情况恶劣,田超等并没立刻让船队返航,一众官兵及屯垦百姓先是放火烧荒,但燃起的大火很容易被瓢泼大雨所浇灭,于是田超他们足足花了十天的时间才勉强清理出一块长宽均为二里的大致正方形空地来。
等到地初步清理完毕,田超又派人仅有的几头牛马犁地,但大雨和大雨带来的积水常常让行动无法进行,不得已田超只能一边挖掘排水沟,一边施工,等好不容易把地犁遍了并遍撒石灰进行了杀虫(卵),此时已经超过一半的人手病倒了。
但田超面临的困难还不值这些,冲击平原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合格的建材,没有足够的木头,就无法构筑可供百姓和jūn_rén栖身的屋宅,好在田超此行还特意带来了一部分在琼州之战中没有用掉的水泥,这才勉强建造起来围型的长屋,把船上的人和物资都搬了下来。
“田都督,船队出洋时间也颇久了,既然大人所部已经上岸,那么本部也就不在久留了。”尽管七月已经是风期了,但沿着渤泥、巴拉望、吕宋各岛近边直至凤山、屏东的航线因为靠近海岸线所以危险还不是很大,因此急着返回的统领归心如箭。“有什么东西需要转交、转呈的,忠武尽管开口。”虽然田超这次类似发配,但谁让他是麻英的爱将呢,水师众人待他的态度自然与待陈龙这个降将大大不同。“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本官尽量答应。”
“西渤泥瘴厉,医药是最主要的。”虽然随军有两名医士,药材也带的不少,但田超唯恐不够,所以一听对方好说话,他立刻提出了要求。“还请大人多留些药材下来。”统领点点头,于是田超继续要求道。“船,下官还要船,若是福船、广船不便留下,那至少留下几条艍船、赶缯船和一应的人手。”
统领眉头微皱,他以为田超要船是为了留下万不得已之时的后路,因此最终还是同意了:“本官可以给忠武几条船,但水夫这边却需要忠武自己去说服。”
田超知道对方已经很给面子了,因此忙不迭的道谢着:“如此有劳大人了”
“有笔大买卖,不知道上面会不会动心。”正在田超筚路蓝缕开拓西渤泥的时候,孙飞正跟晋升为金兰都督的蔡通商议着。“这次去北河,那边提出要五百门鸟铳和一应铅子、火药,只是没有现钱付账,准备三千口年轻女子付账,这个买卖你看?”
“鸟铳咱们在琼州得了不少,但又用不上,以用不上的东西换东宁缺乏的女人却是一笔好买卖。”蔡通的都督可不比田超以从六品出任的假职都督,虽然官阶、地位要更高上几分,但身处在广南、暹罗、真腊等中南半岛诸国的利益交汇处的他,却没有田超那么大的自由度,所以做任何事都要瞻前顾后一番。“对方什么时候要货?”
“催得急,”这也是为什么孙飞能拿下单子的愿意。“一个月里就要把货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