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寺庙来说,“普渡”这个名字是有些烂大街的,因为“普渡众生”就是佛教大乘的核心思想,在所有的普渡寺中,最有名的要数京城东城区那间普渡寺,但仅是京城就有两间较大的普渡寺,华夏地广人多,全国各地加起来,大大小小的普渡寺恐怕有好几百间。
隐门只有一间普渡寺,同时也是隐门中最古老、最强大的寺庙,没有之一,可以说普渡寺是隐门中佛教的带头大哥,其余寺庙的行事以普渡寺为标准。
隐门中的这间普渡寺位于江浙省东部的山里,并不完全闭门谢客,周围的不少乡村、县镇都知道山里有间普渡寺,香客也有,只是因为路不好走,较少进山。
来这里的香客都不知道隐门,不知道普渡寺在隐门中的地位,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群道士住进了这间古老的寺庙。
道士来了很多,大约有四五十个,全部住在后院里,不到一星期的时间,在附近山林里繁衍生息了无数代的野生动物就减少了大半,后院地面上的油污血迹恐怕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洗去。
和尚们很不满,特别是每天晚饭时那股可恶至极的肉香味,熏得他们眼泪鼻涕口水齐流。
道士有派别,全真教的道士修的是清静,不喝酒吃肉,不娶嫁,有诸多戒律,而正一教的道士分出家的和不出家的,出家的和全真教的差不多,不出家的那些就没有太多的戒律了,可以嫁聚,可以吃荤。
来的这群道士不是全真也不是正一,他们是隐门的道士,不讲那么多规律,人都可以杀,吃肉算什么?没带女眷来就很给和尚面子了。
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多。但普渡寺的方丈慈容大师却是不闻不问,任由那些道士胡来,极有地位的慈缘大师也摆出了同样的态度,寺里的僧人都看出来,那些道士不是上门来侮辱他们的。那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友好交流也得交流才对呀!
慈容和慈缘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但并不代表着他们心里不恼火,慈缘和昆阳子是好基友,私底下把昆阳子骂得狗血淋头。昆阳子老神在在,一股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人是他带来的没错,可那是慈缘让他带来的。
因此每一次慈缘发飙,他都只会回一句话,今天也是一样的:“是你叫的。”
慈缘每次听到这句话都会气得头皮生发茬:“我叫你带上观主和几名主事来,表明下态度就可以了,你把整个真元观带来干什么?寺里就这么点斋饭你都不肯放过?”
昆阳子仍说得不咸不淡:“没有全带来,还留了最新一代弟子在观里。”
慈缘气极反笑:“哈!当然要留下最新一代弟子看家护院打扫卫生。这和全观都搬过来有什么区别?”
昆阳子直接来了个默认:“人越多越好,你也看新闻了,真要来那么多虫子,难道你们还真能忍住不杀生?舍身献蚊?买灭害灵的钱到底给不给报销?”
“报个屁!”慈缘吼了出来,却也没有进一步发作,他看到那些虫子了。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无孔不入、铺天盖地,人们对于这些脆弱虫子的恐惧有时候比洪水猛兽还要大。
昆阳子知道慈缘有些歇斯底里是因为内心的恐惧,当然还有很小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后院的那些道士,可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把观里的人带来自然不是为了到普渡寺骗吃骗喝,这些大门派没哪个是缺钱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吃满汉全席,所花去的钱也就够买一两颗好点的灵石。
他们来,是因为他们也怕,只不过没有普渡寺怕得厉害罢了。
……
……
踩着山道上的碎石与野草,于烨一直低着头在思考,对于如何处理普渡寺和真元观的事,他一直很头疼。
照理说,被欺压了这么多年,除些灭亡的外八门,应该对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恨之入骨,可不知是因为习惯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外八门的所有人都没有对他准备去找一寺一观的麻烦表现出太浓厚的兴趣,找到了天极拍卖所这个庇护所后,他们龟缩而不是蛰伏起来,如老和尚般的云淡风轻,似乎是他们灭了那些名门正派的门。
“莫非是对我的实力没有信心?”于烨忍不住这样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