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开不下去了,没有人愿意踏足大剧场,而别的地方就算能容纳这千余号人,也无法举行拍卖会——站在后面的人连是什么东西都看不到,有人出价也无法看清到底是谁。
恶臭并非只会停留在大剧院里,为了顺利受精,姬蜂蛊是不能带毒的,于烨只能想出催生幼虫生长速度,并在死后腐烂发出恶臭这种损招了,反正当初养姬蜂的时候就只是为了延时及增加威慑力,幼虫能把人脑袋咬得掉下来,威慑力自然不必多说,这股恶臭同样能让人印象深刻。
大剧院的门被关上,甚至用胶带封死了,可恶臭仍传了出来,并且蔓延到了整艘游艇,船底是个巨大的封闭空间,只靠简单的通风系统,聚在里面臭味根本散不出来,杨老头在房间里,用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自己包成了一个大头鬼,暴跳如雷,大声咒骂着于烨这个臭小子,只是声音透不出来,听起来诡异无比,若有人这时推门进来,估计得吓出心脏病。
打扫工作持续了整整二十四小时,原本以为冲一下就完事了,结果那些虫尸干燥后像胶一样牢牢粘在地板上,比口香糖粘得还牢,只能靠人力一滩滩、一推推的铲起来,有的人一边清理一边呕吐,这是自然的生理反应,内力不够是根本压抑不住的。
等清扫完了,气味淡了,闻了这么长时间大家也相对适应了,游轮这才重新启航。然而才行驶了一天多,风暴来临。
一开始,只是波浪变大了。船身的起伏变大,晕船的人数陡然增加,隐门中人都躲进了船舱里,水手们都穿上了雨衣,行走速度比前些天快了好几倍。
接着天色就开始阴沉下来。
乌云盖顶,豆大的雨滴砸落下来,乘船的感觉像是在坐过山车。并没有那种在灾难片中如城墙一样拍下来的涛天巨浪,但游轮的起伏高低差已经达到了十多米,大多数隐门都在内陆的深山中。不少人是这辈子都没出过海的,吓得在船舱里怪叫怪喊,紧紧的抱住固定在舱内的物体。
这个级别的风暴自然不可能对这个级别的游轮造成太大的伤害,惊险程度很一般。对于拒鲨帮这类在海边生活的隐门来说根本不是件事。他们正坐在船舱里打扑克呢!
可对于重量极轻的救生艇来说,这就是灾难了。
原本还在水底推船而行的于烨感觉到了水势的变化,立即浮出水面,看到的是滚滚而来的乌云,急忙就上船开始做准备了。
一切没有固定在救生艇上的东西都被收进了蝇腹蛊,冬藏的伤势还没有恢复,被于烨用绳子绑在了自己的身上,当救生艇开始剧烈起伏时。他用一个擎天立地的姿势站在了救生艇中,右手手撑在船顶上。堵住了被捅出来的窟窿,左手紧紧揽住冬藏的腰,将她搂在怀里,双脚牢牢蹬着船底。
冬藏也十分害怕,小窗口外的天色一下就暗了,接着整艘救生艇仿佛在练习跳跃一样,而且还是立定跳,什么时候起跳,什么时候落“地”都不知道,实在是刺激到了极点。
仰头看去,于烨坚毅的表情让她放心了不少,此时两人呈对拥姿态,于烨搂着她,她同样搂着于烨,惯性不时的化作巨力想要将她拉离他的怀抱,然而于烨抱得很紧。
闻到他身上的男子气息,感觉到搂在自己腰间那只强而有力的手,冬藏的心跳得厉害,仿佛内心也掀起了一股风暴。
接着救生艇开始翻覆,船体太轻,是会被巨浪抛起来的,幸好救生艇的设计是密闭的,就算摔进了海面之下也能很快浮起来。
于烨有些辛苦,一方面是撑得有点累,毕竟救生艇在离开海面翻滚时他整个人也会跟着旋转,手与脚得轮换着承受两个人的体重;另一方面,鼻中闻到了冬藏的体香,而且那发育极好的身体正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一个女孩像这样紧紧抱着自己,无论是因为环境造成还是别的原因,都是件很让人心动的事,于烨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而真气现在灌注在双手双脚之上,根本无暇去压制。
冬藏感觉到了变化,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头上,脸色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但并没有抗拒,抬起头在于烨唇上极快的一啄,像是在走什么程序似的,接着又急忙的低下头去,揽着于烨的左手轻轻往回缩了缩,向下滑去。
波涛汹涌,橘红色的救生艇在海浪中起伏不定,于烨一直紧紧的撑住船顶,身体巍然不动,而冬藏却忙碌了起来……
…………
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海浪的起伏渐渐变小,终于再度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精疲力竭的二人坐在救生艇中,谁也没有说话,冬藏妙目流转,尽力回避着于烨的眼睛。
二人都是第一次经历那样的事。
“听说……那之后是要抽根烟的。”为了打破舱内的尴尬气氛,于烨说着点上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