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恕心中大感讶异,赫连铁树这丧家之犬般的家伙倒是口气不小,这“约见”二字用得极是耐人寻味,显然他是将自己放在和拔都同等的位置。但是他有何资本?他的死而复生又是怎么一回事?
正自凝神思索,那烈林宗应了一声,径直出门来了。他心事重重,也没向周围多瞧,快步走出院门。
此时已是深夜,城中已经开始宵禁,但以他将军身份,自然来去无碍。
陈恕正想跟上去,黄蓉将他一拉,扁嘴道:“累死啦,就在这等吧。”
陈恕微微一笑,抬头张望了一下,搂着黄蓉纵身跃起,轻轻巧巧地勾住屋檐,贴在墙壁与屋檐夹角之间。身子虽然凌空,却是稳如泰山。黄蓉躺在他怀中亦是安稳舒适,不禁嫣然一笑,俏颊流晕,柔声道:“大哥最好啦。”
赫连铁树现在见不得光,看来是要拔都亲自来见他。从旭烈兀便可推测此人身手必然不凡,是以陈恕不敢轻率,先行隐藏好身形。
只听屋中赫连铁树不停地踱来踱去,显得心事重重。过了好一阵,只听他恶狠狠地冷笑一声,低语道:“老东西,等我成了大事……”
陈恕一呆,随即明白过来,赫连铁树最恨的想来是李秋水了,他可是满门都被李秋水抄光了的。
过了好一会,一阵喧嚷声中,一队人疾步走进。只听风声疾响,拔都人尚未到,大队卫士先四下搜索查探。
陈恕二人隐伏在房间侧后方,又贴身死角,本来极为隐蔽。但这些卫士极为谨慎,有两人手持火把走过来举手察看。
陈恕轻轻在一根木檐下一点,毫无声息地顺着墙面轻掠而出。竟是在两人火光照过来之前直掠到墙壁转角处,等到两人转过身来,往回走与另一组卫士碰头时,他又一溜青烟般掠了回去。这些卫士仔仔细细将屋下全部查遍,但偏偏照不到他,若被旁人瞧见,必然会叹服不已。
黄蓉心里也大为佩服,正要悄悄说几句话儿,忽听脚步声中,拔都已走了进来。
他迳自进屋,只听他先开口笑道:“赫连将军,可闷得慌么?”
黄蓉附在陈恕耳边道:“这铁莲花好大的架子。”
陈恕微微点头,赫连铁树这般有恃无恐,到底是仗着什么?
却听赫连铁树干笑了一声,道:“还好,王爷请坐。”
拔都随口客套了两句,忽然迳直问道:“这么晚了,将军有何要事?”
赫连铁树怔了怔,长出一口气,沉吟着道:“那姓陈的小子诡计多端,这一次败给五王子,王爷不觉得其中有些古怪么?”
拔都哦了一声,似乎是思忖了一会,才淡淡道:“将军请讲。”
赫连铁树冷笑道:“依我瞧他们必有诡计,不瞒王爷,李秋水那老妖妇一向是诡计多端,若不是她,这西夏早是本人的天下了。这妖婆忽然消失不见,便是最大的疑点。”
拔都沉吟道:“将军不是说过她已经跟老情人归隐山林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