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的进攻,在第三天忽然猛烈无比。
清军主帅开始正视这支义军,亲自督师,要在一天内将这山谷攻下。
大队清军悍不畏死地直冲过来,在巨大的压力下,转眼间义军的阵线就有了崩溃的迹象。
陈恕稳稳地站在阵前,像是一道屏障一般将身后护住。清军从四面八方向他猛攻,无数兵器用各种方式向他刺杀过来。周围一片惨叫声、喊杀声、呼号声,血光满天飞溅,视线中每个人的脸孔都变得狰狞无比。
宛如噩梦般的情景,这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残酷的战场。
身边的义军战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很快,谷口就被清军所包围。陈恕见这里再也难以守住,便挥手传令退往第二道防线。
他挥刀断后,清军穷追不舍地围上来时,又被他斩杀了十余人。
退到第二道关口时,黄蓉布置好的石阵发挥了奇效,将追过来的清军稍稍阻隔了一下,让众人顺利撤回。但很快就被回过神的清军捣毁,在这种战场上,这东西毕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
清军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7◆,,只听号角声响,又一阵攻势直展开来。
接下来,双方整整惨烈拼杀了接近一个时辰。清军是精锐之师,训练有素,士气高昂。义军则只能仗着地形之利,苦苦支撑。还有陈恕这位身先士卒,武功强横的统帅,始终顶在最前面。鼓舞支撑着每个人,令所有人都有一根精神支柱。
身后的谷中。五个吊篮都已经完成,不停地运着人们逃离这个绝地。在家人安危的支撑下。每个义军战士都杀红了眼,丝毫也不后退。他们狂吼着,跟扑上来的敌人扭抱在一起,撕打、嘶咬、同归于尽。
损失当然极为惨重,陈恕身边的人渐渐越来越少。浑身浴血的左明方大吼着砍死几名扑过来的清军后,被一名清军一枪直搠穿胸口。但他却是满脸狂笑,将那人一把抱住,从石墙上直跳下去,将那人脑袋撞烂。然后带枪往回爬了好几步。被无数清军抢过来乱刀分尸。
冷静阴沉的葛宗寒也露出了少见的血性,带着人反复跟清军争夺,最后见正面情况不妙,领着十多人从侧面反扑上去,将清军注意力引开。他一往无前,舞着双戟直往前冲,极为凶悍,最后一直冲到谷口,身边的兄弟尽数死光。才在四面八方的围攻下倒下去。一直到死,仍是那般面色冷漠,哼也没有哼一声。
守在陈恕侧面的耿山云也受了重伤,腰部连中三枪。幸好陈恕抢过来救援及时,活下命来,被送往谷中。
清军的损失也是极为严重。这一战的惨烈远远出乎了清军主帅的意料。他听了属下的报告后,阴沉着脸。挥了挥手,说道:“先停下来吧。”
他站在沟谷正中。太阳正当顶,从头上灿烂地照下来。他身边站着一个少年公子,身穿一袭白衣,手持一柄折扇,俊美绝伦,风度翩翩,一尘不染,在这战场上看去,极为醒目。
清军主帅却对这人十分重视,向他说道:“不知郡主有何高见?”
那少年摇扇道:“我倒是想不到这姓陈的小子不但武功不错,打仗也挺有一套的。倒是咱们小瞧他了,不过他这也是困兽之斗了,不用多虑。倒是趁着现在退兵的空隙,他们肯定正在歇息,咱们可以派些高手进去偷袭,说不定会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