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也不在意,笑道:“这不算什么,我在海上一个人开船玩儿,风浪可比这里大多了。”
众人见他年纪轻轻,却有这本事,都不由暗暗纳罕。船过了这滩口,便平稳起来。杜青月去烧了早饭,刚摆上桌,桃谷六仙便抢过来坐好。杜青鱼从没见过这样的客人,不由愕然叫道:“你们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桃谷六仙哈哈大笑,纷纷道:“咱们一向如此洒脱,你们也不要客气,请啊,请啊!”
几人面面相觑,陈恕心想谁招惹到这几位,也是要沾上一身腥。他站到甲板上,忽然大叫道:“啊,快来看,那才河里那怪鱼跳出来了!”
桃谷六仙一听,齐齐起身抢了出来,纷纷道:“在哪在哪?快些抓上来烧来吃了!”
陈恕待他们跑到甲板边探头张望,伸手一抓,将最旁边一人后领抓住提起,往河里作势一扔。那人怪叫一声,叫道:“乖乖不得了,快些救人啊!”
陈恕掠到船头,见其他五人想要冲过来,冷笑道:“你们倒是过来试试,我知道你们能将人撕成几块,倒要瞧瞧是我将他扔下去快呢,还是你们撕得快?”
那五人面面相觑,一人说道:“这还用说,自然是我们撕得快。”
另一人道:“老四你不用怕,我们将他撕了,然后再拉你上来就是。”
陈恕提着之人大叫道:“胡说八道,你们撕了他,我早掉到水里喂怪鱼了,哪还能拉上来!”
先那人笑道:“你又不会水,只怕是先淹死的可能性大一些。”
几个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最后口径一致,都指责陈恕突施偷袭,不是好人。
陈恕笑道:“你们几个家伙,我们好心救你们上来,没一句感谢的话不说,还如此无礼,到底谁不是好人了?”
桃谷六仙不禁语塞,一人道:“他说的倒也有那么一点半点的道理。”
另一人忽道:“呸,有什么道理了?我们只是在观赏风景,并不是救上来的。他们打扰我们观赏风景,为什么还要道谢?不是岂有此理么?”
其他几人一起称是。陈恕又好笑又好笑,喝道:“好,我就将这家伙丢下去,让他痛痛快快观赏个够!”
手一挥,桃谷六仙彼此情义倒重,齐声叫道:“且慢!我们道谢就是!”
陈恕道:“谁要你们道谢了?只是在这船上,你们是客人,需要懂得礼数,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你们六位世事通明,自然不用我多说,是不是?”
一句话说得六人一起点头称是,纷纷道:“桃谷六仙自然是最有礼数的了,小子,你说得甚有道理,且先放下我们老四再说。”
被提着的那人大声道:“他妈的,既然这么有礼数,就别叫小子了!”
一人挠头道:“不叫小子叫什么?这家伙年纪比我们小得多,难道叫兄台?叫大爷?”
另一人骂道:“放屁,依我说,应该叫贤侄才对。那年武林大会,几个老不死的不都这么叫年轻人么?”
几人齐称有理,唯一人摇头道:“贤侄不好听,不如叫贤婿。”
陈恕没好气道:“称呼不是问题,关键是你们不能动不动就想着撕这个撕那个。我问你们,打算去哪里,我们好送你们上岸。”
桃谷六仙抓耳挠腮,都哼哼唧唧答不出来,倒是陈恕手上这人急着要上来,叫道:“你们去哪里我们就跟着去,桃谷六仙浪迹天下,随遇而安,贤侄你快拉我上来吧!”
陈恕知道这几人倒不是心思诡诈之人,既然答应,也不会再出问题。便将他拉了上来,说道:“什么贤侄不贤侄,我跟你们没什么交情,叫我陈恕就行了。”
经过这样一闹,桃谷六仙倒真规矩了许多。摇摇晃晃地走进船舱,一个个伸长脖子瞧着桌上的酒菜,口水直流却没过去坐,都转过头瞅着陈恕。
陈恕笑道:“好吧,六位老兄远来是客,请坐,不用客气。”六人欢呼一声,抢过去坐下,居然还没忘了连声称谢。
蒋宏英将陈恕拉到一旁,问道:“这几个人是什么来路?怎么就要跟我们一起了?”
陈恕苦笑道:“那也没什么办法,先带着看看吧,好在这几人虽然脑子不清楚,倒还听得进人言。”对付这桃谷六仙,绝不能跟着夹缠,也不能一味讲道理,得在其中来点顺毛摸,只消吹捧几句,这几位就飘飘然了。
他回头见那边船上的少年仍靠在船头,便走出去叫道:“兄弟,要不要过来吃顿便饭?”
那少年瞧了他一眼,扁了扁嘴,说道:“有什么好吃的呀?”
陈恕笑道:“挺好吃的,过来吧。”
那少年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啦,我自己做去。”跳起身来,往舱中奔去。
这边吃了一阵,桃谷六仙正高呼酣饮,向陈恕敬酒,忽然其中一人抽了抽鼻子,说道:“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