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摇着破扇,摇头晃脑地笑道:“公子好功夫,老头子,这下服了吧?”
那矮胖子连声道:“佩服,佩服。”
陈恕笑而不语,他已明白这两人身份,一个是祖千秋,一个是老头子,两个人合称“黄河老祖”。这两人也都是任盈盈的属下,对于他们,陈恕并没有多大好感。原著中,这两人为了讨好令狐冲任盈盈,连老头子的亲生女儿救命灵药都送了出去。这等行事,他却是不大以为然。刚才的事,焉知不是他们又来演戏讨好自己的?这些人终归是邪门外道,不能与之深交。
只听帘中那清柔声音说道:“陈公子,请问你来到洛阳,有何贵干呢?”
陈恕忽然心中一阵厌烦,哈哈一笑,说道:“却不知圣姑在洛阳经营,又是为了何事?”
他不想再与之演戏,干脆直接挑明。笑傲江湖原著中的任盈盈,形象一直是温柔腼腆。然而有一个情节,却是这位任大小姐与令狐冲一起时,遇到几个属下。这些人仅仅是看到她和令狐冲在一起,就吓得自己刺瞎双眼,然后还被发配到海外荒岛上,永远不回中原。从这些人对他的畏惧可以看出,这位圣姑对属下所施的绝不只有恩而已。她的心机和手腕,只怕是糊里糊涂的令狐冲想象不出的。
只听叮的一声轻响,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随之屋里一阵寂静,绿竹翁等人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陈恕是经过考虑才干脆挑明的。第一,摆明车马,将自己与对方放到同一台面,警告这些人不要在自己身上打什么主意。第二,划清界限,点明对方身份,免得他们像拉拢令狐冲一样,各种手段一起上。第三,刚才和曲非烟谈话,显然任盈盈也是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的,当不至于怀疑是曲非烟泄露了她身份。虽然小丫头确实提到过盈盈姐姐,但不是日月教的人应该听不懂。
良久,帘中人幽幽叹了口气,说道:“陈公子果然厉害,小女子佩服。非非,你这位大哥哥,可不是一般人哪。”
曲非烟嘻嘻一笑,说道:“那是当然!”语气满是自豪。
帘中人又道:“听说陈公子和影姐姐也有很深的交情,不知道是不是呢?”
陈恕一怔,随即心里明白。自己和东方影在那山谷中谈话时,边上绝不可能有人听到。她只能是知道东方影带走自己,出言试探而已。而且只怕还隐有挑拨东方影和曲非烟关系的意图。这三个女子之间的关系他一点不了解,也没空去管,他只知道善恶好坏,都在自己心里有一杆秤,绝不会糊里糊涂地被人利用。
他笑了笑,说道:“不错,东方姑娘光明磊落,从容大气,我很是欣赏。”
屋里又是一阵寂静,忽然之间,一人匆匆走进来。却是在最外面向陈恕出掌的那名老者,他拱手道:“启禀……那个,粘也派了一个叫桑结的臭喇嘛,似乎要来寻衅,这个……咱们该如何应付?”
只听铮铮两声琴弦声响,帘中人淡淡道:“桑结?此人很厉害么?”
这老者连连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那也是密宗的臭喇嘛,总之应当是比不上血刀老祖的!圣……那个,咱们还要忍到什么时候?依我说,操家伙跟他们干了罢!要不然干脆揭竿而起,占了这洛阳城,举起义旗……”
那站在最上首的苍老老者喝道:“住口!无知小儿,胡言乱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陈恕听得哭笑不得,这五六十岁的老头儿,竟然被他叫成小儿,也是奇事一桩。他咳了一声,说道:“各位要讨论军国大事,在下还是出去吧。”
帘中人轻笑一声,说道:“无妨,陈公子是自己人,何必见外呢?云峰,你先代替你那妻弟向陈公子道个歉罢!”
陈恕不禁一怔,向面前这老者上下打量,难道这人就是河阳帮帮主黄云峰?
果然便见他转过身,拱手向陈恕道:“老夫黄云峰,代替方叙那浅薄小子向陈公子致歉了,请勿见怪。”
那苍老老者含笑道:“陈公子,老夫黄伯流,这是犬子,之前对你怠慢,却并非有意。我们是故意纵容方叙和他请来的吕七,好让洛阳会的人轻忽大意,以为我们都是这等浅薄之人。这一计就叫做骄兵之计,对不对祖千秋?”
祖千秋连连称是,陈恕心想原来河阳帮竟是任盈盈在操控,难怪她要一直呆在洛阳了,蒋宏英这些人显然是不知道的。
忽听一声轻响,帘子掀开,曲非烟一脸不爽地走出来,站到陈恕身边,说道:“哥哥,那个什么方叙,不过是我们用来糊弄洛阳会的小虾米一只,竟然敢惹到你身上来。你要怎么报仇,都包在我身上!是直接宰了呢,还是一刀刀慢慢给他零碎苦头尝,你只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