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身后一人冷笑道:“深更半夜的,你溜到哪里去了?”
陈恕一呆,听出这是郭芙的声音。
他不由啼笑皆非,问道:“你做什么?”
郭芙哼了一声,从背后跳出来,拖过一张椅子坐下,鼓着香腮道:“哼,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这点年纪,凭什么做我师叔啊?被我一点就点住的家伙,有什么本事?还有,那天被人打得浑身都是伤,我爹爹可从没这么惨过!”
陈恕笑道:“郭大小姐,你认不认我这师叔无所谓,但这的确是事实啊。”
郭芙跺脚道:“什么事实,我才不承认呢!我瞧你连武家两位哥哥都打不过,真是丢人!”
陈恕心里好笑,武家兄弟那点三脚猫功夫,自己随手就打发了吧?不过这丫头想来是看自己那天伤得狼狈,从心里瞧不上自己了,她可不知道对手有多厉害。
他也不生气,笑吟吟地瞧着郭芙。后者被他瞧得一阵发毛,怒道:“瞎看什么?再乱瞧我挖了你这双臭眼睛!”
陈恕见这小姑娘嗔怒时美目圆睁的动人模样,顺口想调戏两句,但一想自己身为师叔,总得有点师叔样。当即咳了两声,说道:“芙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怎的还如此调皮捣蛋?”
郭芙气得目瞪口呆,她本就不忿这臭小子是自己的什么师叔。没想到他这时候居然如此老气横秋地教训起自己来了。不禁气得咬牙,怒道:“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了?找打!”
说着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打过去,却见陈恕笑吟吟的不慌不忙,知道真打下去母亲再宠自己,也得动怒不可。她悻悻地放下手,骂道:“还师叔呢,笑得这般讨厌!”
陈恕头一次听人说自己笑得讨厌,不禁哭笑不得,便板起脸,说道:“好吧,郭姑娘是吧,我想请问,你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房间里来点我穴道是意欲何为?想当采花贼吗?”
郭芙大恼,一脚踢去,骂道:“什么师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本姑娘就是看你不顺眼!那天你干嘛要莫名其妙打我!”
陈恕对那天的事还有些印象,自己迷糊之中好像确实胡乱打过一掌,不过当时伤重无力,又会有什么影响了?这姑娘也是娇气,居然还记着那个仇,为此专门来找自己麻烦。他想了想,微笑道:“好吧,那天是我的错,我给郭姑娘赔个不是,行了吧?”
郭芙翘起下巴,傲然道:“才不要你赔什么不是呢,本姑娘不稀罕!我只是来教训你一顿,让你不敢在我面前摆臭架子而已!你听见没有?”
陈恕连连点头,说道:“郭姑娘说得是,我以后一定注意!”
郭芙哼了一声,站起身来,顺手替陈恕解开穴道,正要走开,忽然背上一麻,已经被陈恕反点住穴道,郭芙又惊又怒,骂道:“臭小子,你干什么?”
陈恕笑吟吟地背着手,左转右转地围着她看了一会,连连点头,似乎对她这姿势甚是满意。然后也不再管,自去睡觉了。
郭芙大骂道:“呸!臭小子你趁人不备,偷袭暗算,算什么英雄!”
陈恕充耳不闻,自己睡自己的。当夜郭芙又气又急,愤怒无比,咬牙切齿地大骂。不过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家,又能骂出什么花样来?陈恕这一觉睡得甚是香甜,直到大天亮才醒来。
正好听见“吱呀”一声,杨康端着一托盘早点走进来。笑道:“小师弟,你今天……咦,芙儿,你怎的在这里?”
陈恕揉了揉眼睛,惊奇地道:“是啊,小郭芙怎么在这?”忙过去替她解开穴道,郭芙手足半夜未能活动,身子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杨康何等精明人物,一瞧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却又有些心疼。笑道:“臭丫头,叫你整天胡作非为瞎折腾,总算是遇上好玩儿的了吧?真是活该。小师弟,干得漂亮。”她虽然宠溺这女儿,但却知道她的脾气,倒也不会来怪陈恕。
郭芙气得满脸通红,眼含珠泪,瞪着陈恕道:“你给我等着!我……我和你没完!”
说着气愤愤的,一头就撞了出去。杨康连叫了几声,她却也不听。
陈恕心想这郭芙在原著中就是个无法无天的,惹了多少祸事出来。不给她点苦头吃吃,怎么能拿得下来?只是她一个姑娘家,在自己这男子房中呆了一夜,杨康不知道会不会生气?不过那也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
转头看杨康时,只见她神情却甚是奇特,笑吟吟地打量着自己。陈恕被她瞧得发毛,这师嫂身上一股邪气,当真是古灵精怪得出奇,自己可万万猜不到她心里想法。
好一会杨康才嘻嘻一笑,说道:“小师弟要是愿意替我管教这丫头,那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