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恕听得莫名其妙,怔怔地瞧着他,不知道这位在干什么。
吴长风数到一百,忽然大声问道:“陈兄弟,我想问问,你这睡觉为什么连门都不闩上?”
陈恕愕然道:“你数这一百个数,就是要问我这问题?”
吴长风点头道:“是啊,洪帮主说我性急,要我有什么问题先憋着,数完一百个数,还想问时再问不迟。可我越数越急,真是奇怪了。我且问你,你睡觉怎的门也不关,万一有个强盗摸进来怎么办?”
陈恕有些哭笑不得,向那门后看了一眼,道:“吴大叔自己去看吧。”
吴长风连连摇头,说道:“你可别这么叫我,叫我老吴可以,叫吴长风也行,或者叫声吴大哥,都随你。大叔可不敢当!”
他去门后瞧了瞧,哈哈大笑,说道:“原来如此,厉害厉害!”
陈恕也搞不懂他在说谁厉害,这位老兄十分古怪,他也不与之多说,问道:“洪老爷子给我带什么话?他还在那边么?”
吴长风摇头道:“洪帮主已经赶去了同州。完颜希尹那群人都到同州去了,鲁大哥也被带到那里去了。他让我告诉你,他在同州等你。好了,话我也已经给你带到了,我也得赶快走了。”
这人着实性急,说到个走字,站起身就往外走。陈恕待要出声,他已经走出门外老远了,只好送出门来。
他心想完颜希尹等人是去同州,镖行大会也是在同州召开,洪七公这丐帮众人也跟着去了,想必天地会红花会亦会派人来查探消息。这同州城看来是八方风云会聚,要有一番热闹了。
吃过早饭,他便向陆菲青告辞。本来其实李家一行也是同路,只是车驾太慢,陈恕和马春花都急着要去找人,哪耐烦走这么慢。他本来打算去镇上看看有没有马匹卖,结果陆菲青知道情况后,向那带队军官要了两匹马借给他们。他在李府多年,人人十分敬重,要两匹马并不是什么难事。这倒是帮了陈恕大忙,忙连声道谢。
李沅芷则是冲着他连翻白眼,陈恕故意假装看不见,气得那姑娘咬牙切齿。
和陆菲青别过后,两人纵马北上,向同州赶去。当天夜里在沙苑西部一个小镇子投宿,明天渡过北洛河就到同州。
当天睡到半夜,陈恕睡得迷迷糊糊中忽然觉得身旁有人,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女子坐在床边,隐隐见得她脸上有几道血迹。陈恕被吓了一跳,连忙翻身坐起来。
待看清时,原来是叶二娘,那几道也不是血迹而是她脸上一直都有的抓痕。他松了口气,没好气地道:“你干什么?这半夜三更的,吓死人了怎么办?”
叶二娘声音也是鬼气森森,常人听到非得吓得头皮发麻。她幽幽地道:“我不是来听你吩咐吗?你说了只要我听你吩咐,半年之后你就告诉我儿的下落,对不对?你要是敢反悔,我可饶不了你。”
陈恕心想这人做恶人做惯了,明明来给我做奴才还这么嚣张地威胁,真是岂有此理。他冷笑道:“我反悔不反悔,你能管得着么?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瞧这天下还有没有人知道你儿子是谁!到时候说不定你们mǔ_zǐ见面不相识,哈,说不好你这恶女人一刀砍了自己亲儿子也不稀奇!”
对于叶二娘这种做恶做惯了的,他用她儿子威胁也毫不内疚,这就叫恶人得要恶人来磨。
叶二娘光是听着陈恕讲来,就感觉到一阵寒意,忙惊叫道:“不不,我错了,求你不要见怪!我好好地听你话,一定忠心不二!再不说这种话了!”
陈恕哼了一声,说道:“你好好听话,我看你表现得好,不但会将你儿子身份告诉你,还会指你一条明路,告诉你是谁将你儿子抢走的。不过你这一生作恶多端,从今天开始需得改过自省,再不许去偷抢别人的婴儿,否则永远别想见到你儿子!”
叶二娘低声道:“我若能见到自己儿子,又怎会去害别人的……”
陈恕想起她杀害的那些无辜婴孩,就感觉心里一阵厌恶,冷冷地道:“我也没什么跟你多说的了,你现在立刻赶到同州去,找到镇远镖局住的地方。明天我来了以后要立刻知道他们的所在。”
叶二娘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喃喃道:“希望你能说话算数……”
两人约定好联络方式,她从窗户跳了出去。
陈恕目光闪动,悄悄走到窗边张望。只见叶二娘站在外面,似乎犹豫不决,好一阵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