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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思电转倏地决定赌这一铺哀告求饶只会让他瞧我不起。象他这等天下有数的级高手恐怕只瞧得起真才实学之辈遂石破天惊地道:“镜花水月何堪珍视。”
艾愁飞闻言洒然一笑道:“莫非你已看破红尘那在别人眼里将会是不可思议的奇事。最近整个帝国都在谈论你的名字。”
我背脊倏地挺直露出足以和他分庭抗礼磅礴气势阳光灿烂般微笑道:“艾相不是找我谈论水流东西的吧?”
艾愁飞不以为意地望着河水专情凝视的水的存在似乎那足值他全心全意的观赏。半晌他才答非所问的道:“轻侯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得不仔细考虑答案心中始终搞不清楚艾愁飞真实目的。蓦然脑海灵光一闪计上心头苦笑道:“天地万物都要遵循自然法则河水亦不例外当然是从高处来往低处去。依足河道的形状偶尔漾出河道泛滥成灾也不可持久。说到底艾相不是想让我做那离经叛道的河流水漫帝都吧?”
艾愁飞饶有兴趣地转过头深深地望进我的眼睛毫不理会我的调侃悠悠地道:“值此乱世轻侯有何打算?”
我终于等到正题说了半天老艾要问的恰好是我对帝位归属的支持态度。这着实让我大吃一惊不知他究竟了解我多少底细。我一呆道:“小子人微言轻怎敢妄论朝廷大事。”
艾愁飞哈哈笑道:“轻侯说话真是好笑。人微言轻?恐怕现在所有人都要看你脸色行事不知多么紧张。”
我骇然道:“此话怎将?”
艾愁飞别过头去柔声道:“陛下着实深谋远虑当年他破格提拔夏侯一贯已经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今日再次提拔于你更加深不可测。或许这就是他最可怕之处实乃我辈不能及也。”
我恢复冷静淡然道:“陛下错爱艾相也当真吗?轻侯此刻命悬一正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为什么丝毫没有艾相所说主宰他人生死的快感呢。”
艾愁飞不答目光重投桥下潺潺流水双目黯然的轻轻道:“这场风雪预料将比往昔任何一刻猛烈万倍若我有任何不测希望你好好对待丹妮。”言下甚是凄凉毫无威凌四射气壮山河的傲气倒是颇有垂暮之年的心灰意冷感受。
我愕然以对难道艾愁飞生出退隐之心又怕无法安然归去才交待后事?又隐隐感到非是如此。
艾愁飞接着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叹道:“轻侯可知这场权力斗争究竟谁可最终胜利?”
我重新感到艾愁飞难以捉摸怎会出其不意的岔往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上一时说不出话来。
艾愁飞恢复绝对的平静双目精芒闪闪沉声道:“表面看帝位之争纷乱不堪百家争鸣实则就是秦大和秦九之争。秦三虽得上官世家鼎力支持奈何他的主子对帝位浑不在意视若粪土。即使上官惊梦手段通天也回天乏力。秦五雄才大略奈何孤掌难鸣身后毫无背景支持怎都不是实力强横的苏独孤两家敌手。”
我叹道:“莫非轻侯置身事外也是差错?艾相到底支持谁家又要指点轻侯怎么做呢?”这句话宛如奇兵突出目的就是逼迫老艾休要再兜***直截了当地说出心底期盼。
我已再无耐性听他说教。说到底谁当皇帝关老子屁事我只要南疆地盘平安无事。最好是你们狗咬狗全部挂了老子来主宰风云。嘿嘿不过暂时看来那是痴人说梦罢了。恐怕老铁老麦老夏都是一般心思就是不知秦颐究竟打算如何对付四大都督。
艾愁飞容色平静宁和一派宗师级高手的风范淡淡道:“刚刚若是你的真心话我怕你活不过新皇登基之时。”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言一出亦次勾起我在天寒地冻的雪夜高谈阔论下去的兴致。
我听得倒抽一口凉气若他所言属实接下来的话语当涉及帝国最高机密。害我不得不苦思老艾背后隐藏的确切目的。连忙道:“轻侯洗耳恭听请艾相原谅方才无礼。”
艾愁飞溯河而上迤逦而行我慌忙跟上心中说不出的窝囊明摆着被他三言两语牵着鼻子走却不得不恭恭敬敬客客气气。
漫天雪粉的帝都远近街景若现若隐模糊不清满盈着彻骨寒意。
一老一少分别代表两个时代出类拔萃的两大高手就在如此一个晚上沿都内长河漫步于纷扰雪夜下。
艾愁飞露出一丝微笑道:“轻侯在帝都必有足堪倚重的势力才会置苏晚灯于不顾迅自立门户。”
我心叫救命艾愁飞智比天高不知给他了解多少隐秘事件。最可怕是任何一件都足以带来抄家灭门的杀身大祸后果不堪想像。我连忙岔开道:“轻侯有一事始终不解想请艾相指教。”
艾愁飞点头道:“随便问吧横竖今夜无事。”
我没来由地一阵心寒艾愁飞说及今夜无事就像闲话家常般的普通平常显示出他遇见我根本不是因为丹妮而是早有预谋。我皱眉道:“艾相是否经常闲适喜爱找人逛街聊天呢?”
艾愁飞讶道:“你不解就是这件事?”
我叹道:“我不解的是另一件事就是你为何会认定我必死无疑?或者勾群结党呢?事实上我只是个运气好得离谱的家伙罢了毫无称王称霸的野心可以平安无事度过此生是我最大的愿望。”
艾愁飞停步负手立在河边树下凝视下游雪雨凄迷的夜景下仍然浣衣不休的女子双目涌出深刻的伤感缓缓道:“我艾愁飞是过来人怎会看错?你就像当年的我不住骗自己。除非你能狠下心抛弃一切功名利禄那我艾愁飞才不能不承认在此事上看错。”
他目光朝我投来柔声道:“我曾在暗里调查你你就是当年我的化身。而你今时今日的作为就像我见到苏晚灯费心你的下场我怎会不明白。告诉我轻侯你第一次穿上王者服饰身居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什么感觉可否坦白点说出来?”
我作梦没想过艾愁飞竟会和自己大谈心事在如此一个凄美雪夜。
我雄躯一震道:“唉当时我也不知什么感觉脑中始终盘旋不去的是南疆英勇抗敌牺牲无数的战士容颜。说实话我想不起多少张脸孔每一战却都竭尽全力。戴上王冠的那一刻我心中浑然没有一丝窃喜皆因不知他日黄泉路上如何面对众位刀头喋血惨死敌手的兄弟。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不知该怨恨恺撒士兵还是征召他们入伍怂恿他们奋战的自己。那是永远分辨不清的事情。”
艾愁飞苦笑道:“轻侯啊你可知天下的男儿都象你般思想世间早就没有纷争了!”
我愕然道:“艾相这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沉溺于哀思苦痛竟没听清老艾话语。
我回到府宅已逾初更岂知等着我的非是孔龙竟是淡雅如仙凡脱俗的慕容无忧。
她丰姿绰约的靠窗卓立见我进到卧室不禁黛眉轻蹙幽幽道:“殿下深夜才归不知去哪里逍遥快活呀?”
我在她身旁隔几坐下沉声道:“你不怕暴露身份引起不必要麻烦吗?”
慕容无忧玉容转冷不悦道:“你不要转移话题陪着艾愁飞的女儿整整一天更是深夜才回。你当我慕容无忧是什么人?你又何时对我那么体贴过?”
我顿时语塞半晌才道:“若你真的派遣属下跟踪于我当晓得我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之事。我当足她是小妹妹的。何况我早就送她回府刚刚回来是因为被艾愁飞拉去赏雪。”
慕容无忧脸色微变露出思索的神色旋又回复冷静柔声道:“我不和你争论这类没意义的事来找你是有其他要事。嗯艾愁飞都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