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道上的人有多尊重他,而是很少有人愿意招惹一条动不动就把人咬死咬残的疯狗。
于是有人打趣,也就陈浮云那乡巴佬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太岁爷头上动土。
陈浮云只是淡淡的瞥了疤爷一眼,目光就投向了另一个地方,两个身材高大,笑容恶心的西装男正一左一右的夹带着一个衣衫凌乱,眼神涣散,脸上印着猩红手掌印记,嘴角有血的漂亮女人。
郭佳佳。
“听梦爷提到,你丫挺能打?”疤爷斜睨了眼前这个不高不帅,身子板也不够结实,甚至像高中生一般有着苍白面孔的年轻人,开口道。
“放了她。有事冲我来。”陈浮云死死的盯着那两个夹着郭佳佳的西装男,口气森冷。
“我草你妈的,疤爷冲你说话的时候敢这态度!作死的玩意!”陈浮云这话刚一出口,一个沉不住气的西装男登时cao出藏在身后的大砍刀,呼的一声就朝陈浮云的胳膊招呼过去!
这一刀突如其来,要是反应不够及时被砍结实了,陈浮云的一只手臂也就报销了。
陈浮云动了!
盯着这几乎看似必中的一刀,他作死一般往前一步,迎向刀锋。
动作实在太快!
西装男一刀砍出,甚至来不及想象血肉横飞的场景,就突兀的看到眼前人影一晃,持刀的右手手腕骤然传来一股被鹰爪挠中般的剧痛。
砍刀的去势再也前进不得半分,就此停滞。
一张年轻,略显苍白的面孔如鬼魅一般在他面前逐渐清晰。
八极贴山靠!
砰!
恰如平地里有一声闷雷炸响,西装男的身子在这个年轻男子看似极为随意写生的贴身一靠之后,轰然超脱地心引力的控制,在半空中抛出一个弧线,随后重重的撞入墙体!
“果然好身手。好,好,很好。”陈浮云这一手堪称犀利的八极贴山靠,令得疤爷目中寒芒一闪,连说三个好之后道:“丫挺的有几把刷子,怪不得敢太岁头上动土,梦爷点名要废了你和这个你玩命护着的贱女人!今儿个你要是有命走出这个门,记得给教你功夫的师傅烧个高香!”
“给爷往死里干他!”
一场恶斗!
陈浮云虽然功夫不俗,但也没有达到武侠小说里那种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大侠境界,双拳难敌四腿绝对是硬道理。
陈浮云打起架来的时候,始终是那种宁舍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狠人。
他不是当年血战上海滩的马永贞,他是小人物,一个会点功夫,有点义气,有点原则的小人物,但他不怕玩命,不怕拼命,从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弯下自己小人物的腰杆。
当疤爷看着这样一个身上不时鲜血飞溅却越战越勇的狠人一个个打趴自己那些平ri里叫嚣着敢跟任何人玩命的东北手下时,他那股早已沉寂了十五年的江湖热血忽然没来由的涌了出来。
他很想跟这个出手不凡,会八极,懂形意,还不要命的年轻人过几招,看看是他的八极拳厉害,还是他的少林拳技高一筹。
出租房内一片狼藉,混乱不堪。另一头的高飞正驾驶着他那号称油老虎的悍马h3风驰电掣从高速桥上行驶而来。
这个夜晚,对陈浮云,郭佳佳,高飞还有疤爷而言,都是一个极为不平静的夜。
高飞终于还是没能赶上今晚血雨腥风的故事,当他急如星火般走进陈浮云的出租房时,房子里勉强能站着的,只有一脸挫败感的疤爷,还有遍地的断臂和残肢。
……
当那个浑身浴血,一手提着个行李箱,一手扶着个女人的年轻人迈着沉重步伐走出bei jing城某小区的时候,夜风很紧,地冻天寒。
显然被人强行灌了药的郭佳佳终于在夜风的侵袭中瑟瑟的清醒过来,靠在某人臂弯里,望着近在咫尺熟悉面庞的她莫名的不哭反笑。
“陈浮云,带我走吧。去哪都行。”
“好。我们去苏州。”
陈浮云深深的望了一眼这座曾经苟活了五年的大城市,从箱子里拿出一件披风裹紧了自己和身畔的郭佳佳。
眺望远方,那座根本未曾到达的城市似乎已经近在眼前,于是,决定启程往苏州走的陈浮云,第一次有了深沉的方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