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汴京报是汴京附近几路行量最大的报纸,每天七万份的行量,几乎囊括汴京所有的读书人了,放任欧阳修在汴京报主编位置上出招,对我们扳到范仲淹一事十分不利啊!父亲,是不是该将欧阳修换个地方了。”吕公着对吕夷简恭敬说道。
“是啊!欧阳修在皇佑年间就被赵磊推上汴京报主编地位置上,虽然他在汴京文坛声望很高,又是晏殊的子弟,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汴京报是该换个主编了。”吕公绰也同意三弟的意见对父亲吕夷简说
“你们说!上次为父被贬出京城,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吕夷简突然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难道不是因为五弟地事情。”吕家老大吕公绰疑惑的看着依然闭目养神的吕夷简,犹豫地说道。
“如果你们只看到老五的错,看不到再深一层的原因的话,恐怕你们一辈子都休想达到为父这种成就了。”吕夷简又在乘机教育儿子了。
“难道是因为……”不得不说,吕家三子吕公着在吕家四子之中,才能最是出众,听到吕夷简的话,沉吟片刻,就得出结论,却有些犹豫的说道。
“老三!只管说。”吕夷简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继续闭眼对吕公着赞许说道。
“父亲上次被贬出京之时,也是在朝廷中声威达到颠峰之时,那是我吕家掌握台谏言路,父亲有聚合太后党残余官员,同时将保皇党官员一一排挤出中书,整个朝廷八成大权集中在父亲手中,孩儿以为,荣耀的颠峰就是衰落,表面看五弟失手杀人是父亲被贬的主要原因,但真正的原因是官家对父亲起了戒备之心,父亲当时的声望和权利让官家有些恐惧了。”吕公着沉声回答说道。
“好!怪不得老三能入殿议政,而老大、老二和老四只能在下面衙门继续专营,你们要多像老三学学啊!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原因,就比如欧阳修的汴京报,表面上看是范仲淹新政的坚决支持者,但深处想想,你们就知道,汴京报连续不断给一个人歌功颂德,绝对会将那个人打入深渊的,想想当年为父为何被贬,再看看范仲淹如今的声势,捧杀永远是打击政敌最好的招数,就连风头最劲的赵磊,有吕宋、抗夏多少功劳,如今依然守着国资院,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范仲淹凭什么功劳引领改革大事,凭借文采吗!文采这东西有用的话,柳三变也不会如今落魄到苏杭,连回来的路费都凑不起了。”吕夷简这番话奸猾之极,充满对范仲淹的不屑之情。
“父亲的意思是,我们也加入为范仲淹歌功颂德的行列,让范仲淹威望更上一层楼,直接捧杀他。”吕公绰眼睛一亮,兴奋对吕夷简问道。
“还记得当年范仲淹上呈官家的《百官图》吗!为父当年贬官的根子,就在那张图上,如今范仲淹负责政审天下官员,那些官员的前程就在范仲淹手上,细细说起,范仲淹如今的权势,甚至在当年为父之上,不过这种权势还没有波及汴京,一旦波及汴京,官家很快就能察觉不对,到时候一旦有一些风吹草动,他范仲淹如何还能在汴京呆下去。”吕夷简老奸巨猾的呵呵笑着说道。
“不错!新政如今全靠范仲淹在支撑,一旦范仲淹倒台,得罪那么多人的新政,肯定不能继续下去,而停止的新政继续影响范仲淹的前程,恐怕到时范仲淹一辈子都不能回到汴京了。”吕公孺语气兴奋的朗声说道。
“唉!新政这东西,如今是诱人的诱饵啊!谁都知道大宋如今到了需要改变的地步,然而如何改革才是正确的,却没有人知道,摸石头过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朝廷那些官员,更喜欢远离河水,以不变应万变,新政牵涉太多官员的利益,阻碍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谁都不知道新政这条船,能将大宋带到那里,这才是为父最忧虑的事情啊!”吕夷简叹息一声,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四个儿子低沉说道。
吕夷简的话让吕家四子同时禁声沉思起来,吕家人也是大宋子民,同样希望大宋能够强大,赵磊攻克吕宋,得益的不仅仅是大宋皇帝和大宋国家,就是大宋的百姓,也多了吕宋的各种消费品选择,低廉的吕宋商品给大宋百姓带来不少便利,而吕宋路那么大的地方,同样安排了很多的大宋官员,每年的税收肥了多少官员的腰包,更多的官员,在吕宋置办土地和作坊,借此了大财,强大的大宋,同样是吕家的企盼,但不同赵磊那些可以看得见明显好处的改革,范仲淹的新政,涉及太多的官员,然而只是替国家节省了很多的开销,大宋如今缺钱吗!每年上亿税收的大宋根本不缺钱,而贪官污吏的问题更不好解决,范仲淹可以拿下一批,但谁能保证不会有第二批,政治审查短短几个月,就花费了朝廷百万两银子,如果坚持下去,耗费银两无数的新政,最终会成为朝廷的负担,到了那是,朝廷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