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三医院的骨科副主任医师,名叫陶承德,仗着副主任的头衔,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荒唐!”
陶承德听了李鸣意的想法之后,训斥道,“李鸣意啊李鸣意,你好歹也是一个医学硕士生,堂堂的医师,居然将这种江湖郎中请入了我们医院,这是什么?这简直就是荒唐之极,贻笑大方!作为一个职业医师,你这种行为简直给我们医院同仁丢脸!”
“陶主任,隋先生是我请来的,就算他是江湖郎中,现在我也希望他来为我母亲治病。”李鸣意压着心头的怒气说道。如果不是顾忌陶承德的身份,只怕李鸣意现在就要发飙了。为了将隋戈请来这里,他李鸣意又是低头又是下跪的,怎么也不能让陶承德给气走啊。
但是陶承德是什么人,在他的眼中,李鸣意只是一个小医师而已,跟他这位副主任相距甚远,所以他毫不客气地说道:“李鸣意,我看在单位同事的份上,才亲自为你母亲诊断,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居然还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难道不想在三医院混了吗!”
“麻痹的!陶承德,你亲自给我妈诊断,结果就是要让她老人家高位截肢,我感恩,我感你祖宗十八代的恩!”李鸣意心头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彻底爆发了!
原本,李鸣意也不是这种轻易就会发怒的人,但是之前给隋戈低头、下跪,李鸣意心头始终觉得有些憋屈,而陶承德的这些话,却像是一根导火索,彻底引爆了李鸣意心头的怒火。
陶承德不由得一愣,很显然,他没有想到李鸣意居然敢跟他叫板。一般情况下,这时候的李鸣意,应该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晚辈态度,并且应该稍微说几句感谢的奉承话才对,虽知道这个李鸣意今天居然吃了豹子胆,敢跟他正面卯上。
“你……李鸣意,你这是什么素质!你哪里还有一点人民医生的修养!你不配留在这里当医生!”
“够了——”
李鸣意冷冷道,“陶承德,我现在以病人家属的身份请你出去!至于我有没有素质,配不配做医生,那也不是你说了算,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自己是院长?好了,你请离开!”
“好!李鸣意,你给我等着!”
陶承德气得脸色铁青,哐当一声摔门而去。
“阿鸣,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要截肢?”
这时候,病床上的李母才反应过来,“高位截肢”四个字,将她吓得着实不轻呢。
“妈,你放心好了,什么事没有。”李鸣意善意地继续说着谎言,“这位隋先生,是我专门为你请来的中医高人,他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病。刚才陶承德说的那些话,你就当他是放屁好了。”
“阿鸣,你就不用骗我了。唉,真是没想到,我连孙子都没抱上,这就要坐轮椅了……”
说着,李母就在床上垂起泪来,然后向隋戈说道,“小先生,你是中医?”
“中医世家。”隋戈说道。
“还是中医好啊。”李母说道,“早些年,我就叫阿鸣去学中医,我说洋鬼子的东西靠不住,他恁是不听……对了,小先生,我这双腿究竟能不能治啊?”
“我看过之后才知道。”隋戈说道,坐下来查看李母的一双腿。
李鸣意那个药方,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居然让他母亲的一双腿完全失去了知觉,肌肉、神经都处于开始逐渐死亡,所以陶承德才下了“高位截肢”的诊断结果。
平心而论,李鸣意也知道陶承德的诊断结果中规中矩,但是事关自己的母亲,李鸣意自然不肯轻易放弃,况且他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隋戈会有治疗自己母亲的办法。
隋戈查看了一番之后,向李鸣意说道:“邪毒侵体,与她双腿中本来的寒毒互为作用,导致双腿经脉完全闭塞——能治。”
听见“能治”的时候,李鸣意明显松了一口气,正要说两句恭维的话,却听见隋戈又道:“不过,因为你之前让我心情很不爽,所以诊金不能低。”
“只要你能治好我母亲的病,多少诊金我都付!”李鸣意连忙表态。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隋戈忽地问了一句。
李鸣意不知道隋戈是什么意思,却不敢撒谎,说道:“连同奖金在内,一个月六千多一点。”
同时,李鸣意心头暗想:“难道他要我一个月的工资作为诊金不成?”
隋戈想了想,说道:“一月六千,一年七万,十年就是七十万。你母亲养育你二十年,现在,你就用十年工资来回报她的养育之恩吧。”
“你要七十万?”李鸣意骇然道。他虽然表态多少诊金都付,但是却没有想到隋戈同学的胃口竟然这么大,大得这么的离谱。
“谁他妈说医院的西医心黑、胃口大,这个中医小子才是真的心黑,黑得都他妈发紫了!”
李鸣意在心头骂道,这一刻他简直就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