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伤不妨事吗?还是先去安排军医看看吧!”
“多谢大少爷的关心,路上那马突然跑死了,属下在地上摔了几个跟头,就是破了皮,没大关系。”
已经出了正月,据说那边王通率领的大军就要进入义州,这边辽阳又有快马信使来到了平壤,在正堂之上,李家一干军将都是来到,李如松和送信那信使问答了几句。
来的那人还是李义,此时能看到他衣衫有破损,脸上也有血污伤痕,李如松问过之后,也就不强求对方去收拾,只是低声念叨了一句:
“跑死了几匹马,怪不得来的这么快!”
看着李义要开口,李如松挥挥手说道:
“拿刀子逼住自己喉咙的事情不要干了,再这么折腾,这次看着你在堂前。”
李义干笑了几声,恭敬的垂手站立,温和的说道:
“大少爷说笑,这次赶来是通报大少爷一句,老太爷已经率领辽阳城的四千精锐,出城向平壤赶来。”
这话说完,屋中安静了下,李如松、李如柏等兄弟几人都是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屋中其他的亲信军将也是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若是几年前,李成梁率兵出战,他就是领兵冲锋这个都不奇怪,将军老当益壮,可现在坐在烧着火坑的屋子里都要披着毯子,身体已经衰弱的厉害,在这样的天气里出来,岂不是送死吗?
李如松低声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手抽出了自己的腰刀,边上的人都是闪开两步,李如松一刀将手边的一张桌子劈开,扬声吼道:
“父帅还说什么了!?”
“老爷说,为了李家,他这身老骨头丢进去也就丢进去了,眼下这机会大好,公侯垂手可得,大少爷不去取汉城,他自己来朝鲜取。”
李如松将手中刀猛地丢在地上,扫视屋中诸人,冷声问道:
“你们谁去撺掇老爷子的,这等事是朝鲜这帮糊涂混账编出来的,你们也信,老爷子那边魔怔了,你们就去骗?”
那边李义已经是跪下,在那里一字一句的说道:
“朝鲜国王的妻弟,兵曹和吏曹的判事都已经去了辽阳,他们手里有朝鲜义民探子的军报,倭寇的确从黄海道退兵,而且在京畿道也是烽火处处,在汉城和开城的朝鲜义民都说,现在倭寇已经顾此失彼,慌乱异常,如果天兵一到,必将有万民甚至十万义民景从,天下响应。”
李如松脸色现在差不多是黑的,听到这话,只是冷笑着说道:
“朝鲜也有几百万民,不还是被倭寇十几万平了,咱们没来,他们也不见万民十万民景从,还不是乖乖挨宰,你回去告诉”
话还没说完,身为奴仆的李义却是失礼的打断了他,继续恭敬的说道:
“大少爷,小的出发之时,老爷已经是走出辽阳三十里了,这已经快有七天,不知道老爷到没到义州。”
屋中又是安静,这个状况说句难听的话,李成梁没准现在已经是在半路上不行了,等真进了朝鲜,各项情况都是不如大明,更是支撑不住,父子情深,李成梁对待自己的子侄亲信的确是厚恩厚德,从没有任何亏待,
听到这个情形,一干人都是急了,可在这个场合,李如松才是做主的人,只是大家看向李如松的眼神越来越急切,越来越焦躁。
李如松本来看着那李义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不过慢慢的也发现了屋中人的目光,也感觉到这个气氛不对,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原本都是服从畏惧的眼神都变了,甚至有轻蔑和怀疑在其中。
李义没有继续说话,屋中也没有人开口,继续保持这样的安静,过了会,突然有人笑了
“哈哈”
开始笑声不连贯,后来就变成了大笑,只是这笑声中没有一丝的畅快之意,却让人感觉到身上发冷,屋中几个人都觉得头皮发麻,想要上前劝解,却没有人敢动,从没见过自家大哥是这个模样。
“好,好,好,父帅和你们要给我一个封侯封公的富贵,我还在这里屡次三番的推拒,我不近人情啊,我不知好歹啊,大好机会在眼前,我却贻误战机,我却这般行事,要将父帅的姓命都要耽搁了,不忠不孝,不忠不孝!”
“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