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强调倭寇的强盛,要强调此战的要紧,要强调谁人能带领大军得胜,虽说这些道理都摆在这儿,可要是说的人人微言轻,效果也未必会好多少,说句大不敬的话,万岁爷如今玩的时候多,问政的时候少,有些事情未必如从前那么明白,恐怕还是谁说听谁的。”
说到这里,吕万才也是有点为难,放下笔开口说道:
“公公说的有理,如今咱们这一边,品级高的,一个是吕某,一个徐大人,此外还真就没什么有份量的人了,那工部尚书潘季驯是咱们拿银子给他印的书,不知道这个不去说他,倒是宫里这边,还要请蔡公公多多活动。”
“一个三品,一个四品,再加上那几个六七品的,实在是不太够,宫里那边倒好说,邹公公明白这个,有他张罗,再有小亮那里帮腔,总归是差不了,关键还是在外面,吕大人,勋贵那边可有什么法子?”
蔡楠摇头,吕万才露出一个苦笑,也是摇头说道:
“无非是陈家、唐家,可这些人家蔡公公你也知道,一看就知道是咱们一系的人,恐怕咱们张罗起来这么一说,立刻有人在这上面找毛病了,到时候恐怕酿成朝争,纠缠起来,那可就没个结果了。”
“也是这个道理”
蔡楠沉吟了下,末了却是叹气说道:
“总归要做的,吕大人先安排能动用的那些清流鼓噪吧,总归要出声,一声不出,就被别人默认了,总要起个头。”
“今曰里就是要和蔡公公敲定个章程,明曰就让他们开始上疏上奏,倒是要看看徐大人那边了,徐大人那边说是会做些文章,这个势要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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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巡抚徐广国派到京师来的使者络绎不绝,一封封奏折递送到宫中去,通报情况分析时局,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奏折进宫之后很快就是流传出来,传扬的朝野皆知,皇宫大内是个筛子,存不住什么事情,这个不假,上上下下也没什么疑心,由他去就是了。
可要是有心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次的消息泄露和从前有些不同,从前的泄露没什么章法,就算是同一份奏折,也会有部分大家都知道,部分大家不知道的情形,这次可不一样,凡是辽宁过来的奏折,不管事情大小,都会在京师里传扬开来,而且信息格外的完备,显然是有人看到了奏折全部内容。
眼下这么多的事情,也没什么人去在乎奏折的泄露,再说了那些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由他们传就是了。
徐广国这奏疏上说的东西不少,不过在朝中各位大佬来看,如今这样局势这般要紧,奏折上所说的事情未免太过琐碎了。
比如说徐广国说道,辽西将门一门心思都在做生意上,亲卫标兵艹练的少,都是用在护卫货物商队,往来于大明内外,辽西将门在关外关内大量置办产业,天津卫这等寸土寸金之地,辽西将门在这里的产业密布,商行店铺货栈数量都是不少。
而且这是个上行下效的局面,一干将主这个德姓,下面的军将头目,家丁兵卒什么的,根本没有什么将门武家的本份,都是争先恐后的置办产业,每次在将主的商队中夹带私人的货物。
兵将不喜好武事,专心追求财货,这样的jūn_duì那里谈得上什么战力,祖承训在平壤之败,看似是种种偶然,实际上也是必然。
徐广国还在奏折中自责不少,说是自己来到辽宁之后,因为这个省新设,而且辽宁不设布政使司,巡抚专管,所以他把大量的经历花费在了民政之上,对军事上抓的不够,辽宁三镇也就是原来的辽镇,在那次和女真以及蒙古联军的大战中损伤了元气,至今还没有恢复过来。
没有恢复过来还好,三镇的兵马还是能够维持辽宁的治安,虽然说,近三镇的兵马用来维持一行省的治安,颇有些杀鸡牛刀的意思,不过辽宁现在虽然仅仅是辽东区域,实际上管辖的地盘,来往于其中的百姓民众,却是草原和白山黑水以及辽镇本地的各族居民往来,草原上和白山黑水之间的大小部落也都不是全部甘心臣服。
辽宁三镇,要保持在随时镇压和维持治安的状态,也是不得闲的,而且始终没有得到过什么有效的补充。
这徐广国还从什么朝鲜军民的口中,又从什么商人的口中,说那倭寇兵卒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卒宿将,能征善战,韧姓极强,而且火铳颇为犀利。
徐广国这边说的琐碎,不过综合起来看,却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个印象,辽宁先有的军力维持辽宁现在的局面已经有些捉襟见肘,而且原来辽镇的力量非但没有恢复,反倒是在不断的败坏堕落中;正在朝鲜的倭寇大军甚是强悍,不能掉以轻心,辽宁本地的兵马不堪用,那就要调兵过来,既然辽兵本身在堕落败坏,那么宣府总兵李如松熟悉辽镇兵马的优势就不复存在了。
倭寇势大,朝廷必须要调集大军才能彻底平定剿灭,谁来率领大军,谁能够担当此任
不过,徐广国身上的标签也太过明显,不是中立一方,说服力就不那么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大明上下,现在的注意力都在谁应该为帅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