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皇帝皱着眉头,在那里看着奏折,不时的呵斥几句:
“这等芝麻大的事情也送到朕这边来,朝廷给他俸禄是让他事事写奏折吗?”
“荒唐!他真以为朕不知道江西如何,竟然敢给朕报一个大旱,田义,让锦衣卫的人下去查,看看到底是锦衣卫的呈报错了,还是他九江府错了!”
他脾气这般不好,其余的人都是小心的很,生怕被这怒火波及到,批阅了几封奏折之后,万历皇帝突然开口问道:
“王通的军功如此盛大,要怎么封赏?”
问出这个问题倒是在御书房中几人的意料之中,按照地位的次序,自然该田义回答,不过田义此时肯定不愿意做这个首席,可皇帝问道,也只能是躬身回答说道:
“万岁爷,王大人如今已经是侯爵,这次应当是国公了,军功犒赏奴婢这几天也安排各衙门准备了,如今宫内用度宽裕,请万岁爷不必担心。”
“这些事何必你来说,朕在虎威武馆的时候就知道该怎么赏赐了,王通这样的功劳,按部就班的升个国公,然后给他田宅财货,天下人会怎样看朕,会怎样说朕,军功犒赏,你手头用度宽裕还不是天津卫来的金花银子!!”
万历皇帝突然暴燥起来,田义连忙跪下磕头赔罪说道:
“万岁爷息怒,奴婢考虑不周。”
不过田义脸朝着地面,其他人也看不见什么表情,上面有几分悔过之意就很难说了,万历皇帝也不在乎,拍拍桌面不耐烦的说道:
“跪来跪去,跪有什么用,起来办事,邹义,你怎么看?”
“万岁爷,这个奴婢想,王通的功绩似乎能和徐达、李善长奴婢觉得,王通功劳再大,也是万岁爷的臣子,万岁爷想怎么封赏他都会感激涕零。”
邹义说了两句之后就看到万历皇帝神情不对,连忙改口,也是垂手低头,万历皇帝盯了邹义几眼,却扬声问站在远处正在那里给奏折分类的赵金亮:
“小亮,王通立下这么大的功勋,你觉得该怎么封赏。”
“这天下是万岁爷的,万岁爷想怎么封赏,就怎么封赏!”
赵金亮的回答几乎没什么迟疑,万历皇帝满意的点点头,不过随即又是摇头,这就好像是什么都没有说。
万历皇帝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甚至没有安排人去内阁那边问策。
不过第二天宫内就有隐隐约约的传说,说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田义回到住处后,和自己的亲信说道:
“二十年后,搞不好用不了二十年,司礼监掌印这个位置就是赵金亮坐了。”
这个其实不用说,大家心里多少都有数,这般亲近的人物,几次姓命攸关的时候都是伴驾,而且从张诚到邹义都算是他的长辈,这样的人物将来肯定是要在司礼监的位置上做久下去的,而且赵金亮现在实际上是乾清宫的管事,这个身份更是了不起,搞不好,太子那一代他也能伺候上。
不过这不是最大的事情,真正惊人的是田义去往武清侯府给慈圣太后问安,但这个消息封锁的很严,除了万历皇帝之外,只有邹义知道,旁人看不过是例行的皇帝派宦官去武清侯府问候,本就是不孝了,定期做做面子功夫而已。
对王通的封赏,万历皇帝拿不出主意,要去问李太后了,这个行为吓出了邹义一身冷汗,要不是张诚临走的时候曾经叮嘱过,他真就要乱了分寸,张诚当时说的是,太后和万岁爷毕竟是亲生mǔ_zǐ,娘俩之间没什么不可说不能说的,但万岁爷该提防的不会不提防,咱们做奴婢的平常心就是。
王锡爵的奏折一封封的来到了京师,奏折中阐述辽镇富庶,阐述将门专权之弊,而且还说九边其余各镇都是应对一个敌人,而辽镇却是应对各方,对蒙古,对女真,对高丽,各有所司,由一人专管太容易出问题,应对不上。
所以王锡爵建议将辽镇拆分为三个总兵,辽东、辽南和辽北,各自分守一方,便宜行事,而且他还说辽镇广大,土地肥沃,有大片的田地没有开垦,适合将关内的贫民迁入,而且现在边墙外的开发马上就要开始,民政事务繁重,应该设省派遣文官牧守。
王锡爵有个说法很有趣,说关外地方民情不同关内,应选派心思剔透精于实务者就任,布政使、参政、知府自然用科举人士,但下面具体办事的官员最好在天津卫这样的地方选派,非常时候行非常事云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