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笑着说了几句,王通也是笑着点头,张诚随意的说道:
“禁军那边距离太近,也不敢大意了,邹义正在那里盯着他们,到了现在,也闹不出什么乱子了。”
张诚神色很放松,端起茶碗来悠然喝了口,调侃的说道:
“咱们大明朝,自正统年到现在,只要皇子不是一个,那就要为这立储起风波,那怕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也有人想要火中取栗,看看能不能搏一搏,不过闹的这样厉害,倒真是少见。”
说到这里,张诚脸上全是鄙夷和不屑,继续说道:
“这等人满眼只看到当年张太岳的地位权势,却没看到张太岳的本事,做下这等恶心人的勾当来,真是糊涂,脑子都坏掉了。”
“不过是群丑喧嚣,张公公何必为他们这等人生气。”
“今曰看这些官儿,一个个在奏折上写的大义凛然,可真看到了刀兵,却是丑态百出,他们能成什么事,真正麻烦的是搬出去的那位,这人啊,手中一有了权,就再也舍不得放下,总想着拿回来,为了这权,亲生mǔ_zǐ顾不得了,弄了这番下场,真是”
人在紧张状态一放松下来,就不是那么严谨,有些话也是随意的说出来,张诚在那里抿着茶水,笑嘻嘻的。
“觉得万岁爷管的太多了,觉得咱家碍事了,觉得内阁那几个碍事了,都要借这个机会掀起风浪来咱家前几天还想,从内书堂到裕王府再到司礼监,咱家一个残疾的人,什么都经历过,还做了这么久司礼监的掌印,还图什么,他们要争就给他们,可看到你回来,咱家心里这才是松了一口气啊,,这才知道这权位咱家也放不开。”
张诚感慨自嘲,王通也不好接话,张诚在那里边摇头边说道:
“张鲸在裕王府的时候就和我比,冯保他比不了,就盯着我,咱家做司礼监秉笔的时候他是御马监的掌印,地位比咱家高,本以为冯保一走,凭着太后对他的信任,这司礼监掌印的位置应该由他来做,心里不忿气,可这又怎么样,这次之后,估计也要去中都扫皇陵了。”
张鲸是慈圣太后李氏的亲信,万历皇帝无法调动禁军镇压文臣和武清侯一系,就是因为张鲸在御马监经营太久,别人很难伸进手去,这次翻盘,张鲸自然也要失势,他和张诚也是几十年的交情,此时难免唏嘘。
张诚把茶杯放在桌上,轻拍了下,沉声说道:
“张鲸自己做自己担,他自己不后悔,别人也不用可惜,可这张宏真是能办差能做事,可惜读书读坏了脑子啊!”
王通一直是笑着倾听,这些话可以看作是个老人的牢搔,听听可以,却没有插嘴的资格。
张诚说完之后,看了看王通,却放低了声音说道:
“你不在京师,锦衣卫乱成一团,京师什么都没人管,没人盯,京师和外面的风浪也就越来越大,到最后逼得万岁爷不敢上朝,可你一回来,锦衣卫各司立刻就动起来了,你也就布置了两天吧,现在万事平息,你可真了得啊,不愧是锦衣卫的都堂。”
张诚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可坐在一边的王通脸上却没了笑容,双手不自觉的攥紧,盯着张诚看了几眼,王通长吐了口气,又是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可手心处却有汗渗出,张诚脸上的笑意更盛,悠然说道:
“你让外面的人闹腾起来,逼得万岁爷无处可走,只能召你回来收拾大局,是不是这个打算?”
“张公公说什么?王通听不明白!”
王通沉声回答,张诚端起茶水喝了口,好像是这茶水是什么绝品的美酒,颇有滋味的感叹了一番,在说话却已经换了个话题。
“当年冯双林为什么能权倾朝野,当年张太岳为什么能摄政天下,就是因为他们一内一外,彼此帮扶,互通声气,互为奥援,但他们二人如果没有慈圣太后的支持,他们也是无根之水,不可能将近二十年的风光。”
眼前这个老人很瘦弱,如果自己动手,或许可以造成暴毙的假象,王通深吸了口气,按捺下去自己这个念头,事情还没到这一步。
“现在内臣咱家是到顶了,外臣中你也算是一等一的人物,郑贵妃这次成了太子的娘亲,皇后大位也是早晚的事情,你看看,这和那时候多像?”
“公公的意思是?
王通现在倒是放松下来了,张诚在那里悠然自得说道:
“贵妃娘娘年纪不大,你也才二十出头,咱家老了,还不知道能伺候万岁爷几年,不过邹义才刚刚四十岁,小亮才十三岁,这富贵曰子还久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