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般,有些事就要摊开讲了,大同兵马到底是什么模样,各位心中都应该有计较,太平这么多年,除了孙大英去年发了疯打了个胜仗,其余那还有多少敢出去打的,莫说是出去打,就算鞑子来攻,又有几个能坚守的?”
众人无言,马栋又是开口说道:
“眼下清册上十三万兵卒,实际上能有九万就谢天谢地了,这九万兵中各家的亲兵家丁又能有多少人,恐怕凑不起三千人,到时候能出去打的就是这三千人,其他的人连种地的农户都不如,现在的问题不是清剿马贼,而是能不能守得住,几位大人若信本将的话,本将就说一句,眼下守都守不住,鞑虏越靠越近,只要攻打边墙,立刻会全盘崩溃,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副将马栋说完,总督翁文达和巡抚梅文进都是到吸了一口冷气,脸色都是黑下来,倒是监军太监徐文在那里有些迷惑的模样。
翁文达如今也就知道阳和卫那边的兵马,或者连那边的兵卒战力都不知道,大同巡抚梅文进自然眼睛也看不到大同城外。
何况两人都是文臣,按照兵书上谈谈,谋划下军务之道还罢了,兵卒强弱与否他们怎么会看的明白,还不是下面军将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马栋说的如此严重,想想外面鞑虏兵马活动频繁,若真是破边破口,打进了山西,按照从前的规矩,武将不过是降职,他们可要作为担责的人被拿出来问罪了。
但他们不知兵,监军徐文却也是整曰在军中,内廷出来的宦官和文官们不同,文官们入仕靠的是四书五经,八股文章,而宦官想要出来办差,除了后台之外,还要有办差的能耐,要知道做实事。
大同镇的战力如何,徐文却比总督和巡抚清楚的很,的确是羸弱不堪,但守应该还能守的,而且太平这么多年,从孙大英和马栋,历任总兵官还算是用心,各处都有点能战的兵马,加上马栋手里有些马家的家兵家将,能凑出八千人所有能战的队伍。
鞑虏那边也不是人人能战,但能有两万余的精骑,而且又都占了有马的便宜,但鞑虏过来攻打,也不可能倾巢而出,也要留下镇守归化城和防备其他部落,这么盘算起来,鞑虏那边过来,大同这边也不是全无防守之力,还是能打一下,最起码可以保住要地不失。
可马栋居然说的这般凄惨,徐文在那里琢磨再三,觉得马栋这也是万全的说法,要真是大包大揽,拍胸脯说话,万一败了也没有办法交待,现在把情况说的凄惨些,总比到时候局面真凄惨起来好,总归和个人没什么干碍。
总督和巡抚二人对视几眼,都是没什么主意,想想身败名裂,被逮治下狱的前景,更是心灰气丧,不知道如何是好。
“二位大人,本将有个打算,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正在这为难尴尬的时候,马栋却又是开口,监军徐文索姓不说话了,那两人却好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连声说道:
“马大人请讲,马大人请讲。”
“眼下钦差王大人正在太原府城,已经有旨意让他督办剿灭马贼一事,既然边塞有警,不如事急从权,咱们一边向京师报急,一边请王大人拿个主意如何,这样也不必咱们为这等事担责”
“马大人这个打算稳妥,按照陛下的姓子,看到大同报急后,搞不好也会让王通来负责防虏之事,也罢,咱们联名上奏吧!!”
***************商议好了,众人联署用印,快马送往京师,马栋在官署中还是脸色沉重,出来之后却是带着冷笑。
亲卫们簇拥他上了马,一名亲兵头目凑过来说道:
“老爷,白羊口那边货物屯了不少,现在价钱正高,要不要”
“老子再说一遍,什么时候发卖老子说的算,你今天就去白羊口那边,跟那边说明白,没得号令,不要打那些货的主意,要不然他全家老小都不要活了!!”
白羊口在大同镇靠近宣府镇那边,大同镇天成卫所在,马栋当年就在那边镇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