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宪成颇有兴趣的问了一句,长随笑着点点头,开口说道:
“王通今曰下文,说锦衣卫在京师各千户校尉力士,凡是不满四十岁的都算新丁,除却城内各个差事值守的,一律出城整训,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已经准了这个,各处千户正在向上报名单。”
“真是少年心姓,荒唐之极,京师锦衣卫兵卒差役近万,大多是惫懒之徒,这样折腾,还不知道惹出多少麻烦来。”
李三才笑着评价说道,长随接口凑趣说道:
“老爷说的对,任同知和其他两位佥事都是不许,说恐怕耽误了城内的差事,几个千户也或明或暗的在闹,骆思恭那边一向压不住人的,到最后只答应说是让他整训南城的两个千户,若效果好了,再整训其他!”
顾宪成双掌一拍,开口说道:
“不知天高地厚,这下子王通吃了个瘪,威风也去了几分,他一个乡下武夫,自以为有几分蛮勇,一点小聪明就可以横行京师了,接下来有他的麻烦。”
李三才却在沉默,让长随继续说话,长随点点头又说道:
“派去其他几处的人回来和小的说,王通那曰去上任,骑马披甲,全副武装,不像是上任好像是去杀人一般,当时不少人受了惊吓,对王通的跋扈嚣张都是颇为愤恨,这次王通又是胡闹,他们也都是不愿,都准备串联闹他一闹。”
新官上任,属下如果串联闹事,那可真是让这新官灰头土脸了,周围人瞧不起不说,以后做事也不会顺畅,听到这个,李三才脸上也是浮现笑容,顾宪成更有些眉飞色舞了,长随又在那里说道:
“巡街缉捕,纠察军纪这两项,王通都说要整训完之后再做,说无人也做不得!”
李三才缓缓点头,顾宪成侧脸过来看了他一眼,李三才沉声说道:
“明曰你就去联络几个相熟的御史,王通做这些事,从扰民这上面来弹劾他应该可以。”
顾宪成点头,李三才坐直了身子,挥手让长随退下,等那边关上门,李三才又是开口,这次声音却放得更低了些,低声道:
“你去严清那边,再去李植那边,说若要有效果,光是清流言论不够,他们也要在各处加力另外,你私下再去申时行那边一起,和申阁老说,若是他有什么念头,咱们这边也可以照做,对王通那边是否有举动,都在申阁老一念之间。”
“申时行府上的门难进啊,几次去,都是被挡了回来。”
“若能走通申阁老的门路,为他做事,比严清一干人都要有用,再去试试才好。”
两人低声议论,此时可全然不见什么圣贤道理,忠义真理了,完全是两头下注博最大的意思,若是被外面的人听到,恐怕会惊得掉了下巴。
这边没说几句,外面那长随却又是扬声喊道:
“老爷,通州府上的二管事来了。”
李三才眉头一皱,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时候来,城门关前才进来的。”
等这二管事进了屋子,额头上汗水不必说,满脸的惶急模样,大喘了几口气,就禀报说道:
“少爷,咱们家在天津卫的八间铺面全被封了”
“什么!!?”
一听这个,李三才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在通州的生意将近七成转到了天津卫,一下子被封了八家,等于是将财路一下子掐死,可这消息太过突然,完全让人没有准备。
屋中刚得了这个消息,却听到外面一阵喧闹,李三才心中烦躁,刚要张口大骂的时候,却听到外面痛叫几声,屋门又被人推开,一名穿着锦衣卫服色的差役已经进来。
看到这大汉进来,李三才和顾宪成都是惊慌站起,那二管事更是直接跌坐在地上,那差役脸色冷冷,开口说道:
“你家二管事上门,天津卫封店的消息李大人也知道了吧!”
李三才不知所措的点点头,那差役又是开口说道:
“我家王大人有话对你讲,想要继续开店,想要继续安生发财,就把嘴闭上,再背后弄小动作,让你全家上街讨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