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刘愣了下才点头,李全笑了笑就向前走去,走出宅院没几步,大家就分开走路,回各自的衙门。
李全走了会,却听到身后脚步声响,他找的那个老刘小跑追了上来,李全连忙停下等待,老刘跑到跟前,前后左右张望了下,低声说道:
“小李,香主那边单独吩咐过,这次传法之后,谁要是离开皇宫,一定要跟他禀报……我隐约听说可能会有什么处置,总归不是好事,你还是别出去了。”
听到这老刘的话,李全一愣,连忙笑着说道:
“多亏刘大哥点醒,要不然小弟为了这嘴馋就要耽误大事,那小弟这就回偏房那边办差,不说别的,改曰和刘大哥一起吃酒。”
“这么客气作甚,上次竹料亏空要不是你先帮我垫上,现在我就被发到浣衣局去了,咱们自家兄弟,这都是应该的。”
这老刘是直殿监管物料的头目,把宫内的竹料私自在宫外卖了不少,李全去领用的时候这桩事露了出来,李全也没有为难,反倒出了单子让人在外面采买了进来,这刘宦官就承他的情,结果两天后香主召集人拜佛,却发现两人都在三阳教中,关系又是亲近了许多。
双方又是客气几句,这才分开,背过身,李全的脸色立刻凝重了起来,不能出宫,不能去那个点心铺子,他没有任何可以传递消息的渠道。
可听那香主传法时说的那些话,最近搞不好就有大事要发生了,李全心中为难,却没有什么办法可想。
************“混帐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养你是白吃饭的吗?拉出去,打二十鞭子!!!”
京营副将夏元成的内宅中,人人噤若寒蝉,夏老爷心情不好,方才最得宠的小厮送茶水进去,不过泼洒了点,就被打了两个耳光,又让亲兵拉下去抽鞭子。
夏府的下人们也都知道怎么回事,老爷自从张阁老病重之后,就心烦意乱,每次去张府探病,回来后总要发一通脾气,上次连长随都被打了,大家谁都担心自己倒霉。
倒是管家老成些,一边和老爷的亲兵说轻点动手,一边去请王先生过来,这王先生是保定府出身的一名举人,仕途上倒没什么成就,做过一个县的教谕,但喜欢读兵书战策,颇有些合纵连横之术。
九年前夏元成还在保定府做游击的时候,就成了夏元成的幕僚,是夏元成极为信用的人,用个不恰当的话说,也算是谋主了,也正是这位王先生的出谋划策,才让夏元成一步步的走到了京营副将这个显赫位置上。
看到王先生来,众人总算松了口气,管家慌不迭的过去通报了,夏元成连声说快请进来。
这位王先生脸色黝黑,身材也高大,真不像是个举人出身的幕僚,倒像是夏元成手下的那些亲兵家将,据说当年中举后,就是因为这相貌被人不喜,才在仕途上没什么寸进。
他一进屋,看到夏元成穿着员外袍,对襟处也没有系上,满脸焦躁的坐在椅子上,见到王先生进来,张口刚要说话,王先生却开口先说道:
“大人,张阁老已经不能见人了,六百两银子买了太医院一个人的消息,说撑不过一月。”
这位王先生话说完,夏元成整个人都泄了气,竟是瘫在了椅子上,王先生脸上也有焦灼之色,看到夏元成这般,上前几步开口说道:
“大人!!这时不是泄气的时候,学生有话要说!!”
被王先生这么一喝,夏元成身子颤了下,勉强直起身体,王先生盯着夏元成说道:
“大人可还记得前些曰子被打杀的那个千总……”
“那个叫蒜头的…….”
“大人,那千总说的没错,若张先生不在了,谁也不会容大人,大人可是顶了太后兄弟,不管以后谁坐张阁老的位置,难道会为了无亲无故的大人得罪太后?”
“又不是我想,是张阁老……”
“谁会在乎,大人,谁会追究这些细枝末节?”
夏元成整个人好像没有骨头了一样,颓丧之极,王先生左右看了看,凑近了低声说道:
“大人,张阁老一去,丢官去职,甚至横死都未可知,大人或许不畏生死,可夫人公子怎么办?”
“怎么办?”
夏副将有气无力的跟了句,王先生又把声音压低几分说道:
“大人,倒是有人能保住大人的荣华富贵!”
先前王先生所说的话语已经把夏元成的心情打落到谷底,现突然来这么一句,夏元成好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瞪大了眼睛,王先生几乎贴在了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字:
“潞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