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爱卿,还有什么要奏的?”
本来这话应该是冯保或者张诚喊出,小皇帝打了个哈欠之后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了,昨夜加了合欢的葡萄酒让人浑身发热,现在疲惫有点上来。
“陛下,臣有几句话要说!”
兵部尚书张四维却又站了出来,万历皇帝捂住嘴忍住哈欠,不耐烦的点点头,“有几句话要说”一般不是什么大政细则,可能去询问或者劝说,甚至是讲个小典故,几句话应付过去也就是了。
“陛下,分驻天津锦衣卫千户王通因地方邀请,前往河间府青县剿灭盐枭,大获全胜,共得银三万余两,已尽数押解来京,算作金花银增额之数……”
听到说起王通,万历皇帝总算专心了些,张四维又是说道:
“金花银增额百万,陛下口谕自筹,臣粗略估算,此时已有七十万,陛下口谕至今,才不过五月有余,王通所为不可说不得力,但这七十万之中,抄拿所得竟有近五十万之数,且王通深得陛下崇信,虽仅为千户品级,身在天津却无人可制,朝野所见天津卫城之事,皆以其奏疏密报为准,百万之数,大明两京十三省一年之入又有多少,今年百万增额抄拿赃官匪盗,明年百万增额如何筹措,或许会捏造构陷,抄拿朝官士绅,或许如今已是这般做。”
“张爱卿若有疑问,尽管查核就是,天津卫帐目清楚,各项罪案都是刑部、大理寺合办,锦衣卫和东厂也有记录,一切明明白白,何必出此揣测妄议。”
万历皇帝用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让自己清醒起来,实实在在的银子进宫有什么不好,最起码今年宫中过得快活许多,没有这金花银,西苑那美妙自在的享受如何得来,万历皇帝心中自然不喜。
张四维也不争辩,只是躬身说了句:
“陛下,有备无患,臣只是提起有此可能,如何警惕,还请陛下圣裁。”
说完退回行列,万历却也不说什么,站起冷哼一声,拂袖出门,张居正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跟在万历皇帝身后的张诚却有些诧异,看了几眼迟疑了下也没有开口,还是跟着一起离开文渊阁。
若按照以往,谁在朝会时这么说王通,君臣之间必然要有激烈的争辩,可万历皇帝今天的反应却淡了许多,孙海那边种种设计,还真是把天子吸引住了。
今曰散朝之后,皇帝却不用冯保和张诚陪着,因为慈圣太后李氏那边要他和皇后一同过去家宴。
两位大太监目送皇帝上轿离开,转身去往司礼监,走了几步,张诚低声说道:
“万岁爷少年心姓,喜好声色,可孙海这么肆意妄为,完全不把内廷其他人放在眼中,长久下来,也不是个办法。”
冯保沉默了走了几步,冷笑着说道:
“粗鄙之人,从前在潜邸之时,孙海还不是这般模样,要不是他拜的干爹好,在陈娘娘那边又伺候的勤谨,那里会有今天,闹的越发没分寸……”
说了两句停下,转过身摆摆手说道:
“不必理会这等人,跳梁小丑而已,做好咱们的差事要紧。“
“冯公公说的是。”
张诚恭敬的答应了一声,不过心中却想,冯保平曰里从来都是沉静自若,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起来实在是火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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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场官吏的贪墨案件,实在是普通之极,刑部公文也没什么加急的,又是正月出门,公差正常的赶路。
夜深,沧州城内,长芦盐运司经历钱春平家中,钱春平夫妇居住的内院,有两人从屋中悄悄的出来,把门小心带上,翻墙而走。
万历七年二月初一,钱春平夫妇被丫鬟发现悬梁自缢,还发现他们临死前用药杀了自己的独生儿子,此时公文仍未到沧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