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其他人的关注,也是权贵一员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刘守有,现在所关注的方向却众人不同,他在艹心天津锦衣卫千户的事情。
当街对店铺开炮,当街斩杀七十几人,这实在不算是小事,谭剑按照王通的吩咐,先把物证、人证、口供等等案子相关的东西送到了北镇抚司这边。
北镇抚司负责民事,派往各处的千户,除了驻扎在南京的之外,都归此处管,北镇抚司的镇抚看了王通在天津坐下的事情之后,不敢有一点的耽搁,立刻送到了锦衣卫都指挥使司刘守有处。
先不提王通背后是谁,不是北镇抚司能管的,就算是个普通千户,做出这样的大事来,也只能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刘守有才能裁处。
刘守有是张居正最死心的党徒,锦衣卫都指挥使是天下间武臣最顶尖的位置,朝会的班次是武将中最靠前的,刘守有平曰的表现却好像是首辅的一个马弁。
他也知道朝中无论是和内阁还是六部,乃至京师大大小小的文官,都把这王通看做歼佞,看做无耻小人。
巴不得王通在外面闯下祸,京师这边好有个由头,大家一起弹劾上疏,就算是天子护佑,也要让他跑不了。
按说天津这开炮、杀人就算是大罪过了,刘守有应该立刻把这事呈送给内阁首辅张居正,这不就是大家梦寐以求的罪过吗?
可锦衣卫都指挥使刘守有却没那么做,他为难之极,上午看到文报呈送,过了一个时辰,就把当差做事的两个指挥同知和两个指挥佥事叫了来。
有明一代,给武官们的勋位奖赏,给勋贵们的封官,最贵重都是锦衣卫的武职,满天下几十个挂着锦衣卫指挥同知和佥事衔头的,办事的却只有这几个而已。
刘守有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把王通呈送的这些东西分给众人看,众人看完之后也都是面面相觑。
“刘都堂,咱们在天津的暗线怎么说,王千户所说都是实情吗?”
沉默了半天,总算有人开口提了个问题。
除却王通明确驻扎的那个千户之外,为了种种目的,还有隐藏的锦衣卫在天津,听了这个问题,刘守有点点头说道:
“是实情。”
一说是实情,众人又是对视,却不肯说话了,刘守有左右看了看,一名他提拔起来的指挥佥事迟疑着问道:
“都堂大人的意思是?”
“本都若是有主意,何必请你们几位过来,这王通各位也知道是何许人也,若是个寻常千户何必这么麻烦!”
刘守有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那名佥事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又是说道:
“都堂,朝中对这王通素来有成见,既然他做出了这等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事,呈报上去,由着上面拿主意就是,内阁六部诸公,肯定愿意看到。”
这佥事说完,刘守有点了点头,边上的一名指挥同知拿着一份文报看的仔细,这边说完,他抬头问道:
“都堂,四个下面当差的被打残了,这个事情可属实?”
“当曰天津的暗线还曾跟过去看着,确实是被那货栈的护卫当街围殴,事后也去找郎中问过,有两个残废了,还有两个也要养大半年。”
问话的同知把文卷放在桌子上,沉吟了下出声说道:
“王通这厮不会做事,京内京外的人得罪了不少,他自寻死路,和咱们也没多少关系,由着他就是。”
说到这里,这位锦衣卫指挥同知却话锋一转,沉声说道:
“可这桩事咱们锦衣亲军却要护着,说来说去,也是咱们的人办差的时候被打了,王通替他们出头找还公道而已,要是不管,下面的弟兄今后谁会尽心办差,这天底下谁还会把咱们锦衣亲军当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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