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才做好布置,第二天还没有开始行动的时候,就来了个死人脸的兵部主事和经历司的侯百户,催促王通尽快赴任。
那兵部和锦衣卫的关系本就是照例出文书,没什么利益牵扯,这兵部主事看起来就是来赶人的,那经历司的侯百户和王通打了多次交道,他对这件事了解的清楚,先前还以为王通这次完了,内阁兴起那么大的风浪对付一个小百户,那这个小百户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没想到结果出来,王通果然被赶出京师,居然是派到天津三卫去做提刑千户,别人不知道,这侯百户可是知道,锦衣亲军内部和几个勋贵家为这个位置打破了头,结果却让王通得了,这背后是谁想想就让人胆寒。
那主事一直是催,侯百户则是陪着笑脸,连声说道:
“王大人此次出京可还有什么难处,搬家的大车要是不够,银钱要是不足,亲军内都可以贴补一二,怎么也不能苦了自家不是。”
*****“属下薛詹业,拜见张公公。”
司礼监秉笔太监张诚在东厂的大小头目面前,虽然不如掌印太监冯保那般说一不二,可也是威风之极。
司礼监排位第一是掌印太监,为内监衙门总首,第二位则掌东厂,称为厂主或者厂公,找旧例,掌印和厂主不得由一人担任,冯保同时掌握这两个位置,自然大权在握,此外还掌着文书房和礼仪房。
照例司礼监太监若掌文书房或者礼仪房,必须转任内官监,但冯保同样是打破了这个定律。
权重如山,但事情同样多的好像山一般,即便冯保想要总揽,可根本兼顾不了,结果就是他在抓权,东厂的庶务却还是要张诚来协理。
“薛百户,咱们自家人,不必这般客气,起来吧!”
东厂提刑百户薛詹业又是谢过,站起身来,张诚笑着又说道:
“想想当年在裕王府的时候,你还是个愣头愣脑的野小子,如今也独挡一面了。”
“要不是公公提拔照顾,嘉靖四十四年小的就要被砍头,那还有今天。”
双方客气了几句,张诚含糊的把治安司的事情说了出来,即便薛詹业是个沉稳的姓子,可也禁不住兴奋的动了动。
“你姓子稳,又和咱家关系亲近,和那王通的关系也不错,这治安司的差事东厂这块就给你牵头了,不过旨意文书什么的,估摸着要年后了,你心里先有个准备,该用什么人都琢磨好了。”
薛詹业抱拳深揖,连忙答应了下来,抬头时候迟疑的问道:
“张公公,冯千户那边……”
“旨意下来,他自然就知道了,咱们这个冯谨,眼中只有冯公公的,莫要麻烦他了,有一桩事还要和你交待明白,这林林总总的事情都是王通建言,万岁爷采纳的,王通这个人你可掂量明白了?”
冯谨据说是冯保的本家侄孙,是东厂的掌刑千户,是冯保的铁杆死忠,从来不买其他太监的帐,所以张诚有这么一句话。
“先前大家议论,这王通离了京师,过些年到个指挥佥事问题不大,接下来如何走就要看圣上还是否记得情分了,依公公刚才所讲,王通的前途不止于此啊,到何等地步就猜不到了。”
“咱家也是这般想,王通这半年来在京里拳打脚踢的弄出了不少的产业,咱们可要替他照看好喽,若有回来的那天,这就是实实在在的情分。”
听到张诚这般说,薛詹业这等心思剔透的人又怎么能不明白,连忙抱拳说道:
“多谢张公公提醒,属下今天就领人把得了平安牌子的商户走一遍,跟各处的人打个招呼,免得有人借机生事。”
*******腊月十五之前,各地的买卖商家就要关门了,方便掌柜伙计的回家过年,腊月二十五那天就连本地的商铺都要封门。
但赌坊和青楼不同,赌坊是过年也不休的,过年这几天正是赌徒们手里有些闲钱的时候,而青楼则是在腊月初十之前就要封门,尽管有些小院子也不守这个规矩,可那些上档次的大生意都是这般做。
据说是怕一些外地的商人士子留恋勾栏,不回去过年,这些寻欢客的家人怕是会弄出麻烦来。
而且本地开的太晚,这年关所在的时候,有些人平时一分的妒意此时恐怕都要大到十分,闹上门来,今后生意还做不做,高档院子的姑娘更多的是靠着色艺媚人,而不是床第功夫,也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休息。
腊月初五这天,不少人早早的就在秦馆周围的茶馆等候,今年秦馆腊月初六就要封门,在京师名气越来越大的“瑶池十八天女”这也就是演最后一场,赶紧看看,而且还有些别的传闻,让大家都觉得今后可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