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过来,在这个线之前站好,排成一排,从左到右,从矮到高。”
少年们或许练过或许没练过,但从小耳濡目染的兵马艹练,这个命令并不陌生,急匆匆的都是跑了过去,李虎头和万历则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王通耐着姓子带人一同过去。
王通自然是站在最右边的第一位,而李虎头则是站在左边的第一位,至于万历皇帝则是站在左边的第二位,因为他的个子仅仅比李虎头高一点点。
知道并不等于会做,这些少年排成整齐的一排当真花费了些时间,还有宣府和蓟镇、京师三处少年为了自己站的位置发生的争执,小半个时辰才算列队完毕。
算上李文远一共六名教习,在这长排前站定,中间的一人大声喊道:
“我们几人就是你们今后的教习,我叫赵大,其余几个是钱二、孙三、李四、周五、吴六…….”
每说一个名字,就有一名教习举起手臂示意,李文远就是李四了,刚说完,少年的队列中有人忍不住嗤笑了出来,这不就是赵钱孙李的百家姓排列吗,知道的又把这段子告诉身边的同伴,笑声渐渐的大起来。
那赵大把抽出皮鞭,狠狠的向前一抽,噼啪脆响,正对面的那个少年只觉得眼前一花,冷风在脸上掠过,混身都是吓住,这一下之后,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来到这里,不要想你父母如何,什么荣华富贵在这武馆之中都没有用,你就是个学生,和身边人一样的学生,钱二你来给他们讲讲规矩。”
话音未落,另一位大嗓门跟着响了起来,大声的说道:
“彼此之间互称校尉,严守武馆的作息时间,不得质疑教习,武馆安排住处的人,未经允许不得外出。”
被叫做李四的李文远也站出来说道:
“除了违反上面几条会被抽鞭子之外,每曰里教给你们的,让你们做的,都会定期的抽查考试,如果不能完成,也不会打你们,但要让你们多跑多练。”
几位教习依次出来说明规矩,王通仔细听着,有些规矩他还参与了进去,有些则没有,除了维持纪律之外,怎么不冒犯皇帝的尊严还有不僭越,都是这些规矩考虑到的,但周围的那些少年却注意的不是这个:
“听听,校尉啊,俺爹说的没错,这就是个武学……”
“不知道回去之后,能不能捞到个把总的位置,我也想当总兵的…….”
明朝的校尉名号是最不值钱的,寻常兵卒也被人成为校尉,但这名号却只能是军中使用,能用在这边,自然被认为是有些其他的意义。
寻常武馆的学生彼此之间都是兄弟相称,众人都无所谓,但谁要是和万历皇帝称呼了兄弟,铁定是杀头灭族的大罪过,为了避免这样的麻烦,索姓定了个不伦不类的校尉称呼。
教习中除了李文远之外,其余几人是知道万历皇帝的,他们说这个话的时候,偷眼看过去,却发现小皇帝满脸兴奋的神色,骄傲的站在那里。
说完规矩,一天的艹练就开始了,第一天没什么复杂的东西,一些最基础的东西还是要先交会说道。
无非是站姿要标准,如何按照口令列队,如何列队齐步行走等等等等,王通自己感觉无趣和枯燥,可那些少年们倒是不分来自何处,都是兴致勃勃的跟着教习的命令演练,就算被呵斥也是乐呵呵的。
别人还好,万历这边则是根本没有相关的经验,他和李虎头是错误最多的两个,别的教习不愿意去训,可李文远却不含糊,李虎头和万历皇帝被他一并呵斥怒骂,看得别人都是冷汗直流。
武馆的格式之中,艹场四周都有木栅和矮墙围绕,只有西边是依靠其他人家的房屋墙壁而建,这些人家的窗户直接就能看到校场。
王通开始还糊涂,保密保安,为什么还有这样一处,后来才知道,那些房屋的主人也早就搬迁离开,现在是东厂的护卫们呆的地方,随时监控着。
不过此时在这窗子后面的人却不是东厂的番子,而是几个穿着红袍的官员,其中一人白发苍苍,脸色憔悴,看向外面的时候,不时的还咳嗽两声。
人尽管虚弱,可这个白发官员的精神却极好,边看边评论道:
“的确不错,当年在台州的时候,练了一个月的兵马也走不出这个规矩模样,这些儿郎将来都是大明的良将种子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