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令只是稍稍一愣,便很快答来。
谈及这些问题的时候,他倒是镇定了许多,滔滔不绝地将洪山县的各个方面向宫长月说来,话语间有条不紊,各项数据也是拈手即来,显然是对这些数据了熟于心了,倒是个务实的好官。
可是这小县令的话刚刚说了一半,就被人给打断了。
准确的说,是被楼下传来的喧闹嘈杂声给打断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窜出来的一个人,一脚将紧闭的客栈大门踹开,那力道直接让这客栈大门碎裂成好几块。
柜台后的掌柜的本来正在算账,陡然见得自家客栈的大门竟然被人踹了,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发火索赔,但他抬眼一眼,却发现来人是个他根本就惹不起的,连忙蹲下身,将自己缩在了柜台后面。
“老爷!我们查出来,那几个外乡人,就住在这里!”一个狗腿子冲上来,对为首的那个穿着一身华丽锦袍,腆着个大肚子,手上套了八个玉扳指,满脸横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暴发户气息的中年人说道。
“好!”暴发户中年人一声大喝,嗓门忒大,震耳欲聋,“我倒要看看,是哪儿来的人竟然敢在老子的洪山县撒野,还刺瞎了我宝贝儿子的双眼!”
宫长月并不知道昨天那个男人被流沁刺瞎了双眼的事,所以也不知道这来人是谁。
不过按照她的性格,也不会觉得刺瞎了那人的眼睛有什么不妥,瞎了便瞎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流沁作为亲手刺瞎那人眼睛的主谋,听到这个声音,也迅速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便知道这是人家的爹上门讨债来了。
“嘈杂。”宫长月皱着眉头,不满地吐出这两个字,然后略略侧头对身边的流沁吩咐道,“你下去看看,顺便处理了。”
“是。”流沁应了,转身就往楼下走。
宫长月对面的县令心里虽然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占据他心中最大的情绪却是恐惧!
这是哪儿来的不长眼的家伙竟然敢惊扰摄政王殿下!他可是早就听闻了这个摄政王殿下虽说是个女人,却也是个手段狠辣,杀人不眨眼的女人!若是她发怒了,他们整个洪山县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额头很快冒出冷汗,他也顾不得擦,对宫长月连声道歉,说是自己治理不严,才惊扰了摄政王云云。
“好了。”宫长月淡淡打断这县令的话,他浑身上下顿时一个哆嗦,迅速闭了嘴。
宫长月抬眼看向这县令:“你继续说。”
“……是。”
等到县令战战兢兢地将洪山县各个方面的情况都说完了之后,楼下竟然还处于对峙的局面。
“下去看看。”宫长月站起身来,便往楼下走。
县令吓得浑身上下直冒冷汗,连忙跟在宫长月的身后。
宫长月与那县令走下楼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流沁一个人冷然屹立在那里,而她的脚下已经倒下好几个大汉了,而与她对峙的,则是一个暴发户气息十足的中年男子。
糟了,是刘员外!县令当即认出这个人的身份,也知道这刘员外贯来是个行事嚣张的主儿,心想着万一惊扰了摄政王殿下,那自己这洪山县肯定是要遭殃的。
想着想着,就冷汗直流。
县令也顾不得宫长月在场,连忙冲了上去,挡在了流沁与刘员外的中间。
“嗬,这不是孙大人吗?今儿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啊!”刘员外此时早已经被流沁气得不行,对这孙县令露出的笑容,也是十足的讽刺。
孙县令抹了抹头上的冷汗,低声对刘员外喝道:“刘员外!我身后那位可是从都城来的贵人!你莫要惊扰了她,否则有你好受的!”
因为之前有宫长月警告在先,所以这孙县令也不敢随随便便说出宫长月的摄政王身份,只能说是都城来的贵人,想要提醒这刘员外,让他趁早收手。
可是这刘员外一直都是这洪山县的一霸,仗着在都城有通天的关系,连孙县令也不放在眼里,怎么可能会听他的话呢?
他不仅不听,心中还越发的生气。
“贵人?什么贵人?我就是这洪山县最贵的人!”过江龙又怎么样,到了他这条地头蛇面前,也得照样给我趴下!
孙县令见这刘员外仗着在都城中有通天的关系,根本不听劝,心中也是着急得不行。
你有着通天的关系又如何?现在在墨国,身后这位摄政王就是天!惹了她,还不死得跟什么似的!
毕竟身后有宫长月站着在看,这孙县令哪里还顾得上平日里积累的对这刘员外的畏惧,眉毛一竖,怒目瞪着这刘员外:“你还真以为你就是这洪山县的土皇帝了!到时候你栽了跟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刘员外见这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孙县令竟然如此硬气,怒极反笑,眼中满满都是阴鸷:“哼,我倒要看看,是怎么让我栽跟头的。”
他说着,退后一步,然后猛然一挥手:“你们全都给我上!”
刘员外身边这些打手一鼓作气冲了上来,而挡在流沁面前的孙县令顿时被吓得不行。
这时候,一只手突然从他身后伸出来,一把提起他的后领,轻轻松松便将他甩离了战圈。
等到孙县令站稳了,定睛一看,才发现将自己扔出来的人,竟然是摄政王殿下身边那个普普通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侍女!
哎哟,果然是摄政王殿下,身边的宫女都是如此的不凡啊!
宫长月负手站在楼梯前,冷冷道:“流沁,全都杀了,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