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思考着究竟要用怎样的方式,才能够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才能够让自己更上一步,让自己能够享受到更大的权利和更多的财富。
无论这些人私底下是怎么想的怎么搞的,早朝还是如期举行了,而且按照宫长月的说话,以后这早朝,是天天都要保持的。
宫长月的身份不仅仅是摄政王,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凤王,先帝的嫡长公主,身份尊贵自然无可比拟,所以她并没有按照习惯站在龙椅下方,而是让人在龙椅旁边安排了一张小一号的金椅,很自然地坐了下来。
她的这一做法,并没有什么大臣反对。
而宫慕离,作为先帝遗诏中选定的储君,自然也是必须参加早朝的。只不过,他还是储君,只要没有经过登基大典,他就算不得真正的新帝,所以他参加早朝的身份,是太子。
承元帝驾崩之后,还是举行了一场规模比较小的立储仪式,因此他这个太子的身份,是绝对名正言顺的。
在那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嫉妒得都红了眼。
也正是因为宫慕离身为太子的这个身份,所以宫长月让人在龙椅的另一边安了一张金椅,让宫慕离坐在上面。
两人一左一右,一张金椅,中间就是空荡荡的龙椅,也是这个国家最高权力的象征,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
宫长月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滑过自己身边这张龙椅,眼中泛起极为隐晦,没有让任何人发觉的讽刺。
她的前世,何尝不是地位等同于皇帝?但是,她却怀抱着既要发展光大宫家又想要挣脱这种束缚的矛盾想法。
那种高高在上的地位,在她看来,不过是种束缚,也是囚禁人的牢笼。
但是,现在却有如此多的人,愿意为了这个位置付出鲜血乃至生命。
这……是不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宫长月平淡地收回目光,对着下方的众臣,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说话东拐西拐,她很直白地提起了登基大典的事情:“想必众位都清楚本王决定重开早朝的目的,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在本王看来,一月之期过了,便可以正式筹备登基大典的事情,以让皇位不至于空荡太久。”
最近和宫长月这位摄政王已经打了不少交道的大臣们,都知道这是摄政王说话的习惯,不喜欢拖泥带水的,总是直点中心,因此,他们此时听了这番话,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
没过多久,便有一个看起来模样和蔼,脸上总是一副笑呵呵表情的老大臣站了出来,恭敬地弯了腰,才道:“其实老臣以为,登基大典这件事,并不用操之过急。”
“哦?为何?”宫长月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位老大臣。
老大臣顿时觉得一股强大的压力迎面而来,他的笑容不禁变得有些僵硬,一颗汗珠顺着他的发迹滑落,滴到了衣服上面,然后消失不见。
顶着这般压力,老大臣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干笑了两声:“摄政王殿下一直将政事处理得很好,此事自然不用操之过急了。”
“哦,看来本王要谢谢你的赞美了。”宫长月说着这样的话,脸上的神经却是完全的冰冷,连眼神都仿佛夹杂着冰渣子似的,扫向谁谁身上就得戳出一个窟窿。
老大臣讪讪地笑了两声,不敢再多说什么,退了下去。
不少于他同病相怜的大臣同情地看了这位老大臣一眼——他们也觉得,与这位摄政王一起在这朝堂之上,真是压力倍增得紧呐!
“其他大臣就没有什么看法了吗?”宫长月的目光扫过众人。
反对的人,自然不可能只有刚才那个老大臣。
一八三 谏臣
没过多久,就有另外一个人站了出来,这个人,看起来四十出头的样子,和刚才那个模样和蔼可亲的老大臣截然不同,不仅长相蛮是刻薄,而且还是朝堂之上有名的“刺头”!
其实这个中年男人的品级并不算高,比起刚刚老大臣差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但是朝堂之上的每一个人,就算是一品大员,也深深地记住了这个因为,只因为,这个中年男人是一个有名的谏臣。爱蝤鴵裻
自古以来,谏臣都是规劝圣上,一心为国,刚正不阿之士,历朝历代,也因为有谏臣的存在,而让君主自律,政治开明。所以,墨国一直以来,都有不杀谏臣、不废谏臣之律条。
也因此,这个模样刻薄的中年男人,就算是所谓的人所皆知的刺头儿,但也因为身为谏臣,而一直未被杀头或者剥夺官位,只是总被一再降级。
他降级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先帝不是明君,听着这忠言逆耳,便靠这种方式来打压一下对方,让对方可以收敛一下。
其真正的原因是,尽管这位有名的谏臣经常提出具有建设性的意见,并且帮助先帝少犯了许多错误,但是,他同样也有很多意见,是与先帝的决定相悖,其初衷还并不是为了墨国,而是为了那些世家大族的利益!
忘了说,其实这位谏臣,也是世家大族的一员,所以他的立场,往往是站在这些世家大族的方面来说的,先帝会这般降他的级,也是这么个原因在内。
宫长月之前了解了朝中大小官员的资料,也因为她过人的记忆力,而将这些资料全部都放进了脑中,所以她自然知道这个站出来的人是谁。
白杨,就是这个中年男人,朝中有名的刺儿头的名字。
他抱拳对着宫长月深深鞠了一躬——虽然态度比较桀骜,但是他的礼节因为生于世家大族而从小就被很好的教导,从来都不会再这方面怠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