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之前说的那位林将军,乃是掌管了墨国三分之一兵权的大将军,只要他决定了要站在哪边,那么争夺也没有意义继续了。虽说这位林将军对承元帝一直是忠心耿耿,但是却不能完全保证他也能够对宫长月忠心耿耿。
所以宫长月虽然决定暂时相信这位林将军的话,但是暗中还是留了一手。
逼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仅会出动整个宸楼的力量,包括道宗,也会成为必要时候的王牌。
承元帝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女儿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恐怕早就掌握了一股不小的势力,所以也并没有对宫长月的话表达出太大的惊讶。他放心地眯起眼睛:“那就好,父皇……相信你。”
不过说了几句话,承元帝便已经是一副累极了的模样,闭上眼睛小憩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而在这个时间当中,宫长月是一直坐在他的身边,没有动弹的。
承元帝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唤的,却是荣禄的名字:“快……去!把遗诏……拿来!”承元帝说得格外吃力,声音断断续续的。
荣禄看到承元帝的这幅模样,顿时大惊,连忙应了好几声,才慌慌张张地朝外跑去。
他刚刚在陛下的眼中……看到了……死亡的色彩。
即使是荣禄这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太监,在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也忍不住慌了神。不过荣禄毕竟还是跟在承元帝身边这么多年的大太监,他出了门,看了看四周,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虽然他现在的平静,只是表象。
但是荣禄知道,他现在绝对不能慌张。无论是后宫还是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边的动静。要是自己的慌张被别人看在眼里,恐怕稍微聪明点的人都知道——陛下,命不久矣了。
荣禄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份惊恐压了下去,然后一步一步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他早就将遗诏,放在那里了。
宫长月也看到了承元帝此时的不一样。
她之前听承元帝说,恐怕挨不过今晚了,心里就已经开始有些慌了。但是她完全没有想到,承元帝竟然是连这么一会儿,也挨不过了……
承元帝叮嘱了荣禄将遗诏拿来了之后,便将目光落在了宫长月的身上。
此时,承元帝的脸上,泛起了一种不一样的色彩,他原本灰白的脸色,看起来也多了几分红润。但是,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承元帝这不是重病已经开始好转了,现在这个模样,是回光返照。
“父皇!”宫长月伸出手,狠狠攥住承元帝抬起来的手,眼中的神色,也郑重起来。
“长月……快!快将消息发出去,让林将军……快!父皇已经……父皇已经……”承元帝急忙说着,突然就大口喘起气来,还没等宫长月伸出手,承元帝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父皇!”宫长月一向平静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惊慌的神色。
承元帝吐了血之后,反而觉得好了许多,他反手握住宫长月的手,推开宫长月的另一只手,定定看着她:“长月!快一点!”
宫长月死死皱了眉头:“……我知道了。”
她回过头,朝着某个无人的角落唤了一声:“宸耀!”
“主人!”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宸耀的身影也很快如同星光聚集起来一般,出现在了那个角落。
“按原计划行事。”宫长月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宸耀注意到了宫长月语气的不同,他抬起头来讶异地看了宫长月一眼,才慢慢消失在了房间中。
他乃是狐妖,那速度就算是千里马也无法相比,所以让他来传递消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那位林将军的人早就安排在了皇城周围,表面上已经作了伪装,只等着一声令下,便穿上战袍,冲出来,保卫皇城。
承元帝看到宸耀的消息,并没有太过于惊讶,反而稍稍放下心来。
他这才仔细地看了宫长月好久,笑着将手落在宫长月的头上,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你这个孩子,一定要记得和父皇的约定,要……守护这个国家。”
“嗯。”宫长月垂下眼眸,掩去了眼中闪动的水色光芒。
一八零 驾崩
当荣禄抱着装有遗诏的木盒匆匆跑回来的时候,还未跨进门,就听得里面传来一阵嘤嘤哭泣的声音。爱豦穬剧
“陛下!陛下——”不少太监宫女跪在地上哭着唤道。
荣禄脚下顿时一个趔趄,幸亏多年来的习武,才让他的身体条件反射般站稳了脚跟。不过荣禄顾不得这么多,他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去,看到那龙榻上躺着,已经没了气息的笔下,眼前顿时一黑,当即身体瘫软跪在了地上。
尽管如此,他也记得,陛下驾崩前对自己说的事情——把遗诏拿来。
可是陛下,老奴已经将遗诏拿来了,为何您就这么……先一步而去了呢。
荣禄用膝盖挪动着,冲到了龙榻旁边,看到上面躺着的承元帝确实是没了气息的时候,顿时哭了出来:“陛下!陛下!”他一边哭一边唤道,手中还死死抱着装着遗诏的木盒。
坐在龙榻旁边的宫长月垂着眼眸,面部像是僵硬了一般没有一丝表情,但是谁都能够感受到,此时她身周的气息是多么的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