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收拾的人善后结束之后,为首之人走到宫长月面前,鞠了一躬,才低声问道:“楼主,需要调查这些人的身份吗?”其实来的差不多都是宸楼下七星楼的人,自然擅长情报调查工作。
“不用。”宫长月淡淡说道,顺便将手中拿着的东西扔到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那被扔在地上的牌子散发着内敛的深沉光芒,而面朝上的一面赫然显露出一个偌大的字,形态张狂——“魔”!
“魔宗?”来人顿时认出了这个牌子的来处,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带了几分疑惑地开口,声音也有些迟疑,“会不会是这些人刻意将这块牌子带在身上,想混淆视听,让我们将目标放在魔宗身上,然后挑拨离间……”
这的确是很合理的推测。
宫长月皱起眉头,冰冷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眼神中满是不悦——他是在质疑她?
那人顿时心里一颤,慌忙地跪了下来,惶恐地以头磕地,还不带一点含糊,额头直接破了皮,鲜血直流:“属下该死,不该质疑楼主的决定!”
宫长月哼了一声:“自己去受罚。”然后,她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那块牌子之上,“是魔宗无疑。”
她又不是傻子,这个人会考虑到的情况她岂能想不到?也正是因为如此,宫长月才如此肯定来人绝对不会是伪装成魔宗身份的人,这些人的武功套路,和之前在天下武会上遇到的魔宗男子出于同源,不可能会是两派的人,所以宫长月才会如此肯定。
那人已经不敢再反对了——楼主如此肯定地说这些人是来自魔宗,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他刚才的质疑,本来就是逾矩了。
此人对于宫长月的惩罚,没有一点异议,他甚至感到几分庆幸,作为被派到靳国的探子,他是鲜少有见到主子机会的,但是听那些同样为主子做事的人说,主子行事向来说一不二,而触犯了他的人,往往得不到什么好下场,最好不过是死罢了。所以他的所谓惩罚,的确是已经很轻了,也由此,他并没有对宫长月生出一点怨恨之心。
宸楼中的人,只要接触过宫长月的,都对这位神秘强大的楼主有一种由心散发出来的臣服之感。
“下去吧。”宫长月摆摆手,走到流沁面前,将手背在背后,一副悠闲的模样,“走。”
她可没有意思要打道回府,既然出都出来,当然要好好逛一下了。而这条街既然没有了人,那他们就换一条街好了。
而宫长月似乎根本忘记了刚才发生的刺杀一幕。
的确,这种事情对于宫长月来说并不值得一提。
不过有一点倒是奇怪,宫长月身上没有沾上一点血迹也就罢了,毕竟暴雨梨花杀人的手法就是从内部击溃敌人,从外表看来是并没有什么区别的,连鲜血都没有多少。但她毕竟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身上一丝血腥气都没有,这一点就有些令人出乎意料了。
也许可以说,没有任何多余的味道,胆敢沾染到宫长月的身上。
如此拂袖而去。
宫长月既然开口了,其他人自然不敢不从,跟在宫长月身后也离开了。而那些七星楼的人收拾了现场,确保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之后,也随之离开了。
街道恢复了平静,而之前发生的冲突一幕,似乎只是幻觉罢了。
龟缩在房中的人躲在暗处观察了许久,确保没有其他人出现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然后仿佛逃过一劫一般拍拍胸脯,心中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受到丝毫牵连。
没有多久,街道重新恢复了之前人群来往熙熙的模样。
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
自打刚才魔宗的人出现了,迟北城兄妹还有顾璃就没有什么心思继续逛街了,走了这么久都是一副神游在外的模样,哪里还顾得上看那些东西!
阿辛虽然面上努力摆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事实上他心里还是有些漫不经心的,对于面前这些东西也没有太在意的。
大概几人中,只有宫长月逛得蛮是兴致勃勃。
临近黄昏,宫长月才带着众人回到了迟北城的宅子。
刚刚踏进大门,宫长月便侧过头冲迟北城抬了抬下巴,问道:“有空?”
若是放在被人眼里,宫长月这幅模样是实打实的傲慢无礼,也亏得迟北城没有一丝芥蒂,反而朝着宫长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有什么事情吗?”
“嗯。”宫长月直白地点点头。
已经住了这么些天,也应该问问这迟北城了,毕竟青晨的事情,还是尽早解决的好。
迟北城想了想,心里也明白宫长月既然这么说,那就代表她并不想让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便主动说道:“钰公子随我去书房可好?”
宫长月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迟北城的书房。
这书房的位置选得颇为幽静,位于东南方的一个小角落,并没有多少人会经过这里,再加上这书房所在的院落中栽满了翠竹,所以这里就越发显得安静非常,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见。
不过屋子还是打扫得很干净的,布置也很简单舒适,并没有去特意显摆豪华奢侈之类的东西,倒是书房内高高的书架和满排满排的书,以及那一卷一卷的画,为这里营造了一个幽雅的书香环境。
更加别致的是,书房的屋子外有木头搭成的架子,架子上满是攀援的藤蔓,绿油油的叶子遮出了一片幽静,而这下面便摆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