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无意,哥哥为何如此激动?如此的失魂落魄?”木青歌并不生气,只淡淡的问道。
木文翰一愣,半晌才喃喃道:“她是公主……”
“只因为她是公主?那哥哥不必担心了,堂堂公主,为她担心的人多着呢,轮不到哥哥你。”
木文翰一怔,越发的回答不上来,心里却已经乱了。
“我实话告诉哥哥吧。”木青歌叹了一口气,“柔安公主身体好着呢,没病没痛的。”
“那为何……”木文翰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了,并没有生气,只疑惑的问道。
“殿下只是想知道,你对柔安公主,到底是什么心思?”木青歌也不瞒着他,道,“柔安公主喜欢哥哥,不知道哥哥心里怎么想的?”
“公主喜欢……”木文翰怔住,一时间完全懵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木青歌知道,木文翰虽然聪明,读书也厉害。可他毕竟是没有感情经历的少年人,这些事情却不能逼的他太急了。
“公主听说了,陛下有意将柳七小姐许配给哥哥做妻子,心里很难过,托了我们打听,哥哥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木青歌顿了顿。又道,“公主一个女孩子,都能为爱争取,我希望哥哥也能遵从自己的心,勇敢的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子。”
木青歌在心底叹气,她还是隐瞒了柔安公主即将被嫁到石涧去的事情,她不能用这个去捆绑木文翰的道德。
木文翰如果喜欢柔安公主。她自然是希望他们能在一起的。可如果木文翰只是因为可怜柔安公主即将外嫁,才娶她,那就不是爱情了。
木文翰心里显然还没能消化掉这件事情。呆呆的望着木青歌。半晌说不出话来。
“哥哥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我只希望哥哥能和心爱的女子,白头到老。我不希望哥哥因为外界的其他因素,胡乱选择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木青歌说了最后一句话。便送了木文翰出门。
木文翰独自思索了良久,却没有想出一个答案来。他一开始听到柔安公主快要不行了的时候。心里的确是很痛很痛的,可现在知道那不过是一个试探。木文翰的心里,莫名的就有些恼怒,顺带着对柔安公主也有了几分不满。
“少爷。老太爷请您过去。”木文翰还没想出个结果来。小厮便进来通报。木奇有请。
知道木奇最瞧不起儿女情长的人,木文翰忙收敛起那些心思,跟着小厮去了木奇的院子。
“怎么?又出去应酬了?”木奇看着木文翰。心里就开心。总算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考中了状元。也不枉他对他那么高的期望。这下子。木家总算是有寄托了。
木奇心里轻松了,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对木文翰就分外的和颜悦色。
“是的。今天柳公子相邀,还有一些这次中举的同年。”木文翰不敢看木奇,低着头回答。
“怎么?是不是有些不适应这种生活?累了吧?”木奇看出来木文翰的兴趣不怎么高,体贴的道,“没办法,这些都是必经的路。往后你做了官,这些和你同一年考中的人,都可能成为对你很有用的人。所以,虽然现在有些人看起来不那么重要,却也要维持着一个和平的关系。免得以后,想要人家帮忙做什么的时候,却开不了口。在官场上混,最要紧的就是人脉。”
木奇只以为木文翰是应酬累了,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木文翰心里却有些发凉,忍了半晌,还是问了出来:“也许,我以后做不了高官,只能领个闲职呢?陛下上次还说,我的学问好,编书一定不错。”
这后面的话是商景帝说的没错,可那个时候商景帝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木文翰故意这样说,只是想看看,木奇对自己不入仕的反应。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娶了公主,就不可能按照木奇的要求,去加官进爵,为木家增光添彩了。
“绝对不会!”木奇一口便否决了木文翰的提问,“皇上上次那样说,不过是夸奖你学问好。陛下也是很看重你的,他上次已经和我说过,有意让你进吏部先熟悉一下……而且,就算皇上现在不给你实权,你放宽了心,还有我在呢,我怎么可能让你去领一个闲职呢?”
许是心情太好,木奇说话都不如平常那么冷静谨慎。骨子里的傲气和抱负,终于都显露了出来。
木文翰听了,却犹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看来,他是娶不了柔安公主了。
“孙儿自然相信祖父的能力。”木文翰喃喃的回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看木文翰实在不在状态,木奇道:“你既然累了,便回去休息吧。你就放心好了,你的路,我都会替你铺好的。”
木文翰行礼告退,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无根的浮萍,随后可能被风吹走。
第二天,木青歌无所事事,在屋子里练字,想着最近出现的各种烦心事,心里难受,字也写的乱七八糟的。最后,终于将狼毫扔到一旁,打算出去走走。
却听到外面有小声争吵的声音,仔细一听,是苏木和水鸢。好像是水鸢要进来,苏木拦着不让。
“都进来吧。”木青歌扬声道。
“小姐。”果然是苏木和水鸢一起进来了,水鸢还好,一如既往的低眉顺眼,苏木却瞪着水鸢,很是不高兴的模样。
“怎么了?你们俩在外面吵什么?”木青歌看着两人,问道。她知道,苏木怀疑水鸢,但苏木是有城府的人,没有证据她也不会为难水鸢。
“小姐,奴婢看这水鸢问题不小。昨天,水鸢一下午都不知去向……”苏木看水鸢不说话,便先回答,将昨天水鸢不见了的事情,先说了一遍。
木青歌也知道,水鸢肯定是去给谁通风报信了,转头看向水鸢:“你去哪里了?”
本以为,水鸢会找各种借口来搪塞,谁知道水鸢却道:“奴婢去见三殿下了。”
商祺睿?木青歌一愣,原来水鸢背后的主子,真的是商祺睿?商祺睿竟然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
看着木青歌的神色没有变好,反而更加难看了,水鸢急忙跪下:“奴婢擅自做主,还望小姐责罚。”
木青歌盯着水鸢,对她的话未置可否,半晌才答非所问:“你就不想解释什么?”
“奴婢是三殿下安排到小姐身边,保护小姐的。”水鸢倒是乖觉,立刻解释道。
木青歌忍不住冷哼一声,保护自己?保护自己会不让自己知道?
“殿下那个时候听说,小姐曾经被人下毒,知道小姐身边,一定有居心叵测的人。如果奴婢直接来找小姐,怕是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有在小姐都不知道奴婢的存在时,才能更好的帮助小姐找到幕后的黑手。”水鸢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却没料到,真正说起话来,却是很有技巧。
苏木惊讶的望着木青歌,木青歌却没有说话。
水鸢接着又道:“而且那个时候,小姐刚从芜城回来,因为芜城的事情,殿下很怕小姐会被牵连。所以,才派了奴婢来暗中保护。实际上,那个时候,的确有人想要刺杀小姐,有一些被奴婢挡住了……”
木青歌微微动了动眉毛,想起秦妈妈受伤的事,和院子里几次出现的刺客。想来,那时候帮着自己的,便是水鸢吧。
木青歌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这么原谅商祺睿吧,她做不到,而且也没法对水鸢说她要原谅商祺睿。不原谅商祺睿吧,好像自己又有点不知趣的样子。
“既然你是殿下的人,又是为了保护小姐而来,那为什么上次问你,你什么都不说?”苏木帮着木青歌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不敢有瞒小姐,殿下之前繁复叮嘱过,不能泄漏了身份,所以奴婢不敢说。”水鸢磕了个头。
“自然,我又不是你的主子,你是可以不对我说说实话的。”木青歌自己都没注意,她的话里有一些赌气的意味,“那你今天又来找我做什么?”
“奴婢不敢惹小姐生气,跟在小姐身边这么些日子,也是真心拿小姐当作奴婢自己的主子的。”水鸢也不管木青歌的嘲讽,道,“但是奴婢既然答应过三殿下,自然要对他说清楚。奴婢昨日去见了三殿下,三殿下说,希望小姐今天能去见他一面,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小姐。”
木青歌一愣,没料到水鸢的话会最后拐到这上面来。她原本是打算,这些日子都不见商祺睿的。却没想到,商祺睿竟然早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人,现在直接找到自己头上了。
“我没空……”
“小姐。”木青歌话还没说完,就被水鸢打断了,“奴婢人微言轻,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小姐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小姐您想想,殿下平日里对您有多用心,您不应该怀疑他。至少,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得理不饶人了一样。木青歌在心里嘲讽,他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不过,木青歌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水鸢的要求。她向来是个冷静的人,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还有木文翰和柔安公主的事情,没有解决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