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溯见机极快,黄泉露才粘上身就已经下了快手,那两处肌肤被直接削去,黄泉露再厉害,也没有办法隔空腐蚀,不过看着眼前两块皮肉都没有,血肉模糊的两处地方,舒槿画还是心一阵阵发颤。
轻轻把咬碎的草药涂抹在秦溯身上的两处伤处,感觉到手下秦溯的身体骤然一绷后,立刻快速的放松,但是就只是那么骤然的一紧,舒槿画也知道那是疼痛难忍。
由于在这山涧,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走的出去,舒槿画采的药只是很普通的止血药,不过她偷偷放了点儿血,混合在草药中,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止住秦溯身上的流血,要不然那么蛊衣卫定然能够尾随着血迹追上来,任凭他们在怎么躲闪也没有用。
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手下却还是一点没停,飞快的把药全部涂抹到秦溯的身上,一边伸手抚摸着秦溯的后颈,一点一点极温柔的抚摸着。
秦溯感觉到舒槿画的动作,不由微微转头看着舒槿画,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他不认为。
舒槿画见秦溯转头看着她,不由轻声道,“一会就不疼了。”小时候自己受了伤后,孤儿院的院长给她上药,不会安慰疼的直哭的她,只会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和颈子,无声的宽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留下了这样的动作,那是下意识的温柔和心疼。
秦溯听言,纵然在这个四面楚歌的时候,这是止不住的勾勒了一下嘴角,这是舒槿画在安慰他,这么点小伤那需要安慰,不过,这样温柔的舒槿画,他喜欢,很喜欢她这样对他,当下也就不说话,转过头去,任由舒槿画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颈子。
沉默,两人间一瞬间的沉默,不过那围绕在两人身周的感觉,却该死的和谐和舒服。
“为什么要救我?”沉默中舒槿画突然轻声道。
那一瞬间的毫不犹豫,以及迅猛扑来的身影,从来没有人如此的不顾自己的安危,扑在她身前,为她挡去危险,那样的毫不犹豫和理所应当的眼神和做法,让她感到很震惊的同时,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从心里升腾起来。
她没有忘记秦溯扑过来时的眼神和动作,没有一丝的迟疑,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没有考虑,没有盘算,那是内心深处最直接的想法,那是最自然的动作,那时候秦溯眼中就只有一个她,就只有一个想法,替她挡了。
见多了尔虞我诈,也看多了阴谋算计,这些年行走江湖,她不是没有收获的,然而她不想去理会,并不代表她不懂,没有防备。
有时候一个人救另外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所以以喜欢为诱饵,以救命之恩为牢笼,以生死相许为筹码,困住她,让她为他所用,让她以为得到天下,不过却只是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这样的事情她看见过的。
她不是冷情的人,但是秦溯的做法,却让她感到害怕。那一瞬间的心动,是她不曾了解过的。
然而今天她看见了,秦溯那冷酷肃杀中的真性情,没有虚情假意,没有利弊计较,他就是真的想救她,没其他的原因就是要救她,要护着她,就这么简单。
轻柔的抚摸着秦溯的颈项,舒槿画眉眼中有叹息,有困惑,有隐隐着自己没察觉的欢喜。
秦溯听着舒槿画的话,顿时皱了皱眉头,唰的转过头来瞪着舒槿画道,“你给我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什么为什么,我秦溯做事想如何就如何,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舒槿画见秦溯一脸怒火的瞪着她,却微微的笑了,是啊,这个人,狂妄不已,他的手段是狠毒的,但是人却是极可靠的。
对上秦溯夹带着怒火的双眸,舒槿画缓缓伸手握住了秦溯的手,温和的道,“知道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秦溯没明白的咒骂一声,不过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的舒槿画,却让他感觉很惊讶的同时,也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握紧舒槿画的手,素手柔荑,感觉真好。
“身上感觉怎么样?”轻轻一笑,舒槿画也不解释,看着秦溯询问道,黄泉露,她虽知名,到底毒性如何,她不清楚。
“无事。”秦溯感觉到舒槿画的温柔,不由紧了紧握着的手,很肯定的道。
黄泉露,是够毒,不过他反应的快,只是血气失去了些,其他并无厉害。
舒槿画听秦溯这么说,点了点头不在追问,面前这个人是她真的能相信的。
“走了。”秦溯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站起身来,拉着舒槿画就朝白留山脉的方向前去,这里血气太盛,蛊衣卫迟早会追上来,舒槿画二话没说,直接跟上。
穿林过涧,埋伏大大的有,陷阱也不少,越是靠近白留山脉,沿途的厉害就越多。
不过秦溯什么人,就算身上有伤,那强悍还是一点折扣都没打,加之有舒槿画的配合,虽然内力没有恢复,但多年的格斗经验和一手惊艳的暗器,纵然你是蛊衣卫,也得送你回老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