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刚过,熟睡中的舒槿画幽幽睁开双眼。
动作利落的起身下地,又把床上伪装成有人的样子。轻手轻脚的翻出一套黑色的劲装,舒槿画把头发高高束起,脸上也蒙了黑巾。
因为青玉软剑太具有标志性,她不方便佩戴,只好找出以前防身用的两把匕首,插住长靴中。把李景隆的扇子随手塞入怀中,舒槿画推开窗,轻盈的翻身而出。
没有惊动任何人,舒槿画从后院的围墙翻出学士府。没有走北海巷的大路,而是挑了僻静的小路,向着恒亲王府而去。
舒槿画原本就是部队的精英,又是专攻于暗杀部队,对于潜行和隐匿,本就是精的不能再精。而来到大夏朝后,又学了内家功了用于轻身的轻功,这更是让她如虎添翼。
舒槿画挑的小路房屋少,而且三三两两的都散于树后。舒槿画不用顾虑太多,身形迅捷无比,腾挪转瞬间,就从这家屋顶,闪到了百步之外的树干上。
在距离恒亲王府不远时,舒槿画停了下来,隐匿好身形,就连呼吸,都变得轻盈绵长。
等了不多时,舒槿画听到了三声一长两短的鸟鸣。身形微动,就消失在隐匿的地方。几个腾挪间,舒槿画出现在恒亲王府不远的一处树林间,而站在她面前的,除了下午约好的白子陌,居然还有秦溯和李景隆。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舒槿画懊恼的扯下脸上的黑巾,怒视白子陌。
白子陌下午去学士府做客时,舒槿画隐晦的和他用长白观的暗语约定了亥时一刻在恒亲王府附近的树林见面。她有事相求。白子陌也答应的好好的,也说此事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可谁能告诉她,这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要怎么解释?
白子陌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脸。小声的解释道,“师妹,真是对不住……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什么有办法没办法的,你又不是和他俩一起睡觉,晚上出来还要通知一声?偷偷出来就不会呀!”舒槿画挫败的很,恨不得要上前去敲开白子陌的脑袋。
白子陌其实是很精明的人。要不然以谋事著称的玄空长老也不可能收他为入室弟子。可白子陌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他真心实意对待的人,他从来不玩儿心眼。这点舒槿画其实是很欣赏的,但真心对待是真心对待,可有些事情是要背地里做的。让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啧啧,舒四小姐这话说的,就算我和王爷想和小白同榻而眠,也要王爷府中的床够大才行啊。”李景隆依旧是一身骚包的白衫,手中握着一把折扇,无名指中的翡翠戒指在月光的照射下镀上了一层莹白的柔光,配上他邪魅的面容。倒是勾人的很。
李景隆的声音也如同他的人一般,有些慵懒的优雅,低沉中带了丝丝的喑哑。很是让人着迷。可他方才说的话,让舒槿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说了什么?同榻而眠?舒槿画怪异的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把白子陌拽到了她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李景隆。
“喂!小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儿?”李景隆注意到舒槿画眼中的戒备,还有默默的后退了几步。而且最重要的。她干嘛还把白子陌护在身后?
“世子爷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罢?”舒槿画尴尬的开口问道。虽然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是被腐女包围,今天这个富豪出柜。明天那个名人出柜的,她也没有反感。但现在可是关系到她师兄啊。再看看李景隆那骚包的样子,就是一副勾人的狐狸精样啊!
“咳咳。”一直没有说话的秦溯实在忍不住,用手掩着唇角,隐晦的笑了两声。
“你!”李景隆被舒槿画的话气的七窍生烟,可又不能对她如何,谁让他自己嘴贱,说出了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话的。
李景隆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哼哼了两声,就又恢复了之前骚包的摇着扇子的贵公子样子。
“舒姑娘多虑了,意之没什么特殊癖好。”秦溯正了色,居然开口替李景隆解释,只是说到特殊二字时,特意用了重音,这里面的意思,舒槿画自然是听懂了。
“呵呵,就算世子爷有,也并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毕竟真爱是不分性别的。”舒槿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找抽了,顺口就说了出来。总之,她其实就是看到李景隆就像讽刺几句。
李景隆脸色更黑了,手里的扇子也扇的更加用力。
秦溯的笑容则又加深了几分,转过身,用轻咳掩盖了止不住的笑意。
白子陌也不好意思起来,拉了拉舒槿画的衣袖,打起圆场来,“师妹,你不说要抓紧时间么。”
舒槿画挑挑眉,嫌弃的打量了白子陌一眼,“你就穿这一身?生怕不知道你是长白观的人罢?”
白子陌依旧是一袭长白观的天青色道袍,夜里也是很引人注目的。
“舒姑娘放心,夜行衣已经准备妥当,稍后就能换好。”秦溯又解释道。他这半天就充当了解说员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