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省的了。”蒋妙峰垂头躬身行礼,郑重说道,“奴才以后不会意气用事,给殿下惹麻烦了。”
秦溯这才放下心来,以前他劝过蒋妙峰,但并未揭开舒越的伤疤。今日说的如此透彻,也是迫不得已。
二人又说了几句,蒋妙峰这才心悦诚服的走出书房。方才进书房奉茶的小厮,瑟缩的守在廊下,见到蒋妙峰出来,又偷偷打量了半晌,见蒋妙峰脸上并没有不悦,这才终于把心放回到肚子里。
秦溯一个人盯着已经分出胜负的棋局,半响后,才笑着摇摇头,抬手慢慢收拾起棋子,分别装进两个白玉棋笥中。
棋子还没有收完,蒋妙峰又快步走了进来,还有来得及通报,身后一个带着变声期特有的嘶哑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皇叔!我来看您啦!”
秦溯听觉惊人,人来没有走近时,他就已经听到了秦慎的脚步声。此时再听到他的喊声,也并不觉得意外。
秦慎身着一袭天青色锦服,头戴白玉冠,黑色的斗篷早已经解了下来,挂在一只胳膊上,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功课已经做好了?就敢这个时候跑到我这来。”秦溯瞥了一眼因为跑动而面泛红晕的秦慎,淡淡开口说道。语罢,挥挥手让恭敬的站在一旁的蒋妙峰出去。
秦慎本已经跑到秦溯身旁,斗篷让他扔在了秦溯身后的罗汉床上,本已经缠上秦溯胳膊的两只手,此时尴尬的收了回去,咧开嘴嘿嘿笑了两声,耍赖道,“好皇叔,若行已经好多天没有出来玩儿啦,今日就放若行半天假罢。”
秦溯不为所动,手中收拾棋子的动作停了下来,说道,“坐下。”
秦慎立马跑到对面坐下,一脸谄媚的看着秦溯。
秦溯看着秦慎年轻的面容,心里也不忍苛责。罢了,他如今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原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本就心性不定,其他人家的孩子可能在下学回家后约上三两好友出门游玩儿,可秦慎却只能在深宫中努力学会如何保全自己。
这个唯一的侄子,是他一手带大,也只有在他这里,秦慎才能毫无顾忌的撤下心防,成为一个普通的少年。
“陪我下一局?”秦溯想了想,问道。下棋也是很好的放松方式。
秦慎却连忙摇头,“侄儿哪里是皇叔的对手,还是不要罢?”
要他和秦溯下棋,还不如让他回去继续和那群老夫子扯皮。
“既然知道自己的不足,那就要想办法弥补。身为帝王,是不允许有任何的不足让敌人探知。”秦溯继续收拾棋子。
秦慎又连忙点头,嘴角抿得紧紧的。秦溯说的对,他从来都不会反驳。因为他知道,皇叔教给他的,是为了让他成为一名合格的帝王。
秦慎虚心听讲的态度,让秦溯欣慰,面容也带了丝柔和。
把两个整理好的棋笥摆放整齐,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书房。
顺着抄手游廊走,进了垂花门,二人直奔王府后院的湖心水榭。
恒亲王府占地面积广阔,是早年先皇赏给还是恒亲王秦溯的府邸。秦溯回到泰安城执政称摄政王后,并没有住在宫中,而是回到了恒亲王府。
索性恒亲王府就在皇宫左侧的大街上,地段好,面积大,足够秦溯居住。
王府后院的湖泊是连着城外的护城河,面积大,而且是活水,湖面上还立着一座画舫,从王府后院乘坐,是可以直接驶像城外的。
湖面另一侧架起一座小桥,直通湖中心的水榭。秦溯二人就是往湖心水榭而来。
秦慎来恒亲王府时,身边的内侍和护卫都留在外院,内院自然是由秦溯的人来伺候。身边没有了看管的人,秦慎心情好的不得了。
叔侄二人来到湖心水榭,得了消息的小厮们早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茶点,待二人坐下,一行伺候的人都悄声退出了水榭,在湖岸上静候。
琉璃飞檐的八个角上面就垂着一个玲珑精致的铃铛,吹来一阵风,湖面上波光粼粼,水榭中也传出阵阵悦耳的碰撞声。
秦慎不顾形象的瘫坐下来,曲起一条腿,搭在铺了柔软毛皮的长椅上,头靠在廊柱上,随手拽过一个缎面引枕立在背后,舒服的叹了口气。
秦溯则坐在水榭中央圆桌旁的红木圆鼓凳上,拿起银箸,吃起桌上的东西来。散朝后他批改了几个折子,因为知道舒越会来,他也没有在宫中用饭,回来后也一直没有吃过东西,此时确实有些饿了。
秦慎原本有些心事,可看到秦溯在用饭,也知道不能打扰。遂一个人坐着,盯着秦溯动作优雅的用饭。
“有事?”被秦慎的目光盯了半天,秦溯头也没有抬,淡淡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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