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槿画坐着没有动。
身后的竹韵屏息低头,尽量降低了存在感。
“啪”的一声脆响,惊的竹韵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觉握在舒槿画手中的茶杯已经碎成数片。茶水顺着舒槿画的手流了一桌子,最后汇聚到一起,顺着桌沿滴落到地面,砸出的小水花也有不少溅到了舒槿画的裙摆,形成了点点滴滴的深色印迹。
竹韵不说话,低着头上前清理桌面上破碎的茶杯,偷偷看了看舒槿画的手,没有发觉受伤后,这才悄悄退了出去。
舒槿画依旧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竹韵再次进来时,手中端了铜盆,拧了温帕子上前,默默给舒槿画净手。
梅妆送了人回来,愣了半晌,最终也悄无声息的同竹韵一起服侍舒槿画。
刚刚换好衣服,粉桃来回话说舒槿棋已经醒了。
舒槿画轻轻拍了拍脸颊,回头对梅妆竹韵二人说道,“一会儿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罢。”
梅妆躬了躬身,轻声回话道,“奴婢省得。”
舒槿画点点头,又看着竹韵嘱咐道,“竹韵干脆就别说话了。”
竹韵张张嘴,想为自己辩驳一番,可忽然想到了方才小姐无声无息捏碎茶杯的场景,缩了缩脖子,低声应是。
收拾好表情,舒槿画面上挂着笑容,进到里间坐在舒槿棋榻沿儿上,探了探舒槿棋的额头,觉得没有发热的迹象,这才开口道,“姐姐睡的可好?”
舒槿棋脸色虽不好看,但这会儿精神头已经大好,自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娇嗔道,“好的很,就怕你惦记着,不然能一气儿睡到明早呢。”
“有何不可?姐姐愿意,那就明早再回家。”舒槿画见舒槿棋这会儿还有心情和她玩笑,心情也好了不少。
说笑了半晌,守在门口的梅妆进来回话说众位小姐前来道别。
看了看摆在桌角的沙钟,已经是申时一刻。舒槿棋受了伤后,她也没心情再参加下午的赏花宴,等到各家小姐前来道别,她才想起赏花宴应该是已经结束了。
舒槿棋不方便起身,舒槿画独自一人出了门。平时和舒槿棋交好的女孩儿这会儿都守在外间,见到舒槿画,都上前打听舒槿棋。
舒槿画一一作答,时间已经不早,女孩儿们问了好后,都约定过几日回去学士府探望舒槿棋,这才告别先行下山。
王文柔执意留下,要陪同舒槿棋一起。舒槿画劝阻无效,也就随她,不再撵人。
舒槿棋睡了将近两个时辰,也不愿意一直躺着,最后决定趁着天色还没有全暗,一行人下山回家。
幸好提前预备好的软轿还在,收拾好后,舒槿棋被扶着上了软轿,舒槿画和王文柔跟随在侧,一行人披着晚霞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