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远蹙眉更紧。
唯一说服他的理由或许只是霍斯然眼底的巨大悲痛与乞求,让他觉得,他一定不会伤害亦彤。
赶了一群人走,进电梯前,还往后深深地瞥了一眼。
整个会议室终于沉静下来。
可谁料,等所有人都走后,她清澈的水眸抬起看了他一眼,眸色深深,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一笑,璀璨中含着讽刺,单手轻轻插在了口袋里,径自走出去,霍斯然顿时心下大震,脸色苍白地上前拽住她的腕,抓起来再次拉到自己面前来,满眸的震惊与疑惑辶。
她不是肯留下来听他说话了吗?为什么走?
她踉跄了一下,站稳,水眸对上他的深眸,见他疑惑便轻声解释:“我让他们先走,不过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人争执,太难看而已,”一笑,眸光璀璨而惊讶,“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想要留下听你说话的吧?”
这锋利的一刺,贯穿整个胸腔澌。
霍斯然脸色苍白到了极致:“……你连我四年来想对你说的话,都不想听?”
她纤睫垂下,神色淡淡,接着点头浅笑:“是啊。”
“所以你想怎么样呢?逼我听?”
这是他的一贯伎俩,她已经准备得足够好,可以随时迎接。
霍斯然眸子里的猩红深深刺痛着他的眼:“为什么不问问我怎么想?那天你走之后,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却有人来告诉我说,你清宫流掉的那个孩子其实是我的……如果你肯知道我当时怎么想,是不是也就会肯给我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当我是路人,连跟我有交集都觉得恶心透顶?”
他的用词,还真是妥帖。
她小脸渐次泛白,浅笑一下问:“是云菲告诉你,我是自己走的?”
霍斯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眸光有些闪烁,实际上他根本不清楚那种情况下,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心下一阵剜心剔骨般的痛,她点点头,水眸带着抚慰浅笑着望向他,柔声低低道:“没关系……没关系霍斯然,如果你只是心疼那个孩子,没关系的。天下有很多女人,每个女人都有zǐ_gōng,每天被选择流掉的孩子有大把……你还可以再有……”
就像当年他劝她捐肾给云裳时说的,孩子你还可以再有。
只是,她再也不会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