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守在医院里担心了整整一夜。
云裳刚刚手术完还在深度昏迷,云家的人熬不到那么久纷纷到病床里面去轮流休息了,陆青抬起眼眶泛红的眸子来,深深看了一眼云裳的病房,冷笑着问云青海:“手术很成功……肾已经换进去了?”
云青海整个人是呆愣的,听陆青这么问,整个人几乎是要瞬间崩溃。
他前妻死了,女儿丢了,就像完全消失蒸发在这世界上一样,他好像过去二十年的生命都不见了,罪根从此深深地种在他心里。
陆青冷笑散尽,埋头,十指交缠在一起快要攥紧地断掉。
一整夜,他浑浑噩噩地守着,期间有小手术在手术室里面进行,医院里生死永远都在交替着,哪怕没经历过今天的一切,他也能够想象林亦彤被推进去,手术灯亮了整整一天到了傍晚彻底熄灭的感觉,夜色那么煎熬。
快到凌晨的时候,霍斯然终于回来了。
蒙着一层阴沉的光,天色都是半黑的没有破晓,他裹着一身寒露慢慢走进来,找了一整夜,在火车站,飞机场,海关,码头,在整个城市她所有可能去过的地方,他找不着他,脚步踉跄的像是丢了灵魂的木头人,他想回来,再看看病房。
“找到了吗?”陆青抬起头来,急切地哑声问他。
霍斯然一双深眸泛着水光,剧烈地颤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可他发誓,他真的把能找的地方全部都找过了……
……都没有……
一个清晨交.班的护士从朦胧的晨光中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份报告,站在妇产科门口到处望,在看到霍斯然的瞬间眼皮一跳,走过去说:“先生,这份dna检测报告是你的吗?我们主任下班回家了,说让我今天交.班的时候看到你就交给你。”
霍斯然一张俊脸霎时白了,垂眸,看到了凌晨黯淡光线中的那张报告,上面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检测结果,是什么?”
护士眸子微微瞪大,接着便心里有些复杂地垂眸,想了想告诉他说:“那个流掉的胚胎组织跟您的血液进行过基因分组检测校对了,如果您的样本没有给错的话,那么我们检测到的遗传位点是完全吻合的,也就是说亲权关系高达99.99%以上,即你们之间,是血缘亲子关系。”
她解释地更简单了一点,“那是您的孩子,先生。”
这声迟来的惊雷轰然炸响在了霍斯然的脑海上空,他怔了许久,才慢慢地抬起已经全然苍白的一张俊脸,看着她,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