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持续了很多秒………宽大的红色罩裙包裹着的似乎是一个有魔力的精灵,让帅朗在瞬间如石雕木塑般呆立着。
很美,不管多少溢美的言词,似乎只能迸出这个最直接最能表达心境的两个字:很美。
沿着脸颊飘洒下来的几缕秀发,零乱地遮掩着颈项,银色的项链闪着异样的光,猩红带着光泽的双唇翕合着,让帅朗下意识地抿着嘴,似乎还能回忆起不久之前的那个香吻,即便此时没有媚意的双眼,依然是眸黑如墨、眼亮如星,即便是恰如一副静止的美塑,也好似每处都蕴含着深深的诱惑。
不对,这丫是个骗子……帅朗在沦陷的一刻泛起了最后的清醒,不对,这小子想溜……红衣女郎从帅朗惊讶之后的逃避眼神中也看到了帅朗的心思。
“对不起,认错人了……”
帅朗说走就走。不料想走没走成,人像拴住一样一步没挪动,一愣一低头,有只玉手掰着自己的腰带,一瞪眼尚未发作,那女人已经浅笑着挽留着:“别走呀!?你不是拼着命追姐们……怎么?好容易见着了不坐下来叙叙旧?”
“放开……”帅朗冷声道,眉头一皱,威相顿生,指着那妞掰着自己腰带的手,那妞缓缓地放开了手,摊开手做了一个友好的动作,以示不是挑恤,帅朗一想起来可一肚子气了,忿忿然压低着声音轻叱着:“我没惹你,你还想惹我了是不是?别放了你一马你蹬鼻子上脸啊?”
“是吗?”女人揶揄地声音响起,是那天的晚上的事,帅朗手软在前,而她发威在后,那一晚上的奔逃让俩个人或许都记忆犹新,甚至于帅朗下意识看了看那妞很深遂胸口之内,很难想像那地方撕开之后能成为吓退自己的最后武器,面对着帅朗很不礼貌,很不友好,甚至于带着银邪的目光,那女人不闪不避,优雅的挹着小勺轻搅着已经凉透的咖啡杯,轻声接着说着:“所以呀,要谢谢你呀……怎么,连坐下来都不敢?”
这话里却是挑恤口吻十足了,一言以毕,那妞撇着嘴扭过了头,很不屑地再看着帅朗,帅朗被刺激了一下,两步一踏,大大方方坐到了那妞的对面:“吓唬谁呀?谁是吓大的?……我说你又在这儿准备骗谁呢?”
“骗你呀?”那妞扑声笑了,送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媚眼。
“切……”帅朗鄙视了。
“怎么?觉得我骗不了你呀?”那妞凑了凑、附着身子,俩人的距离超过了50cm安全线,进入暧昧距离了。
“就你?还差了点……哎我说你他妈可够损了啊,知道不知道在烩面馆那事让警察审了我几天,差点让我替你们背了黑锅……”帅朗此时不受诱惑了,气不自胜地说着。
“哦,对不起哦……我实在不该临时起意把你拖下水……”那妞说着欠回了身子,很挽惜地说道,一脸挽惜过后又是很隐晦地侧头看着帅朗,目光极尽挑逗地问:“那……要我怎么补偿你呢?”
哟,这话说得如此轻柔婉转,口气如此温婉,表情又是如此暧昧。如果一个美女如此表达一句,再笨的男人也知道这话里的潜台词是什么。
是诱惑,是某种让男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只不过帅朗知道仅仅是个诱惑而已,一俟这表情出来,帅朗鼓着腮帮子“扑…”声直喷气来了个恶作剧,惊得那妞一侧脸,这勾引表情却是立时消散了,就听帅朗斥着:“别来这一套啊,想补偿好啊……走,跟我投案自首去,我原谅你。”
“我倒是想……可那样的话,我就见不到你了。”
那妞很挽惜地转移着话题,貌似非常有兴趣地打量着帅朗,其实俩人相互给对方的惊讶都不小,比如眼前的帅朗,从端着大碗唏律的爷们眨眼变成了捏着高脚杯的绅士、从貌不其扬的晃荡青年眨眼成了翩翩然的帅哥,这之中的变化那逃得女骗子的眼睛,粗粗打量几眼,取笑着道着:“哟,变帅了啊,没看出来你也是个肥羊……别光说呀?我怎么觉得我们是同行呀?怎么,你也发了一笔财?”
“哥就这样,是你眼拙……呵呵,还同行!?”帅朗轻抚过自己腕上的运动表,金灿灿的很彰显身份,被美女这么另类地赞美一下,自然是形象大变的缘故了,颇让帅朗享受这份恭维,正有意要走的时候,不料那妞的话题又来,直问着:“喂,你叫什么?”
“我的姓和你的姓一样,很特别。我姓肥。”帅朗促狭地了句。
“肥?那个肥?还是费?”那妞果真懵了。
“姓肥名羊呀,你不说我是肥羊么?”帅朗道。
“呵呵……”那妞笑了,笑得眼开眉绽,饶有兴趣地看着帅朗问:“那你知道我姓什么?”
“姓桑,名雅?叫桑雅。”帅朗突然来了句。
笑容一变、脸色一青,眨眼间那妞愣了愣,愕然地盯着帅朗,帅朗知道揣准真名了,一言不发,揶揄地笑着看着对方,仅仅是片刻的惊愕,那妞地眼中慢慢的释然,在回忆中捕捉着细节,闭眼片刻一想,一指帅朗很有点忿忿然地道着:“……喂,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把我的手机和衣服都捡回去了,我记得下午取钱时候随手留了一张凭证……哦,我知道了,你不会抱着姐的衣服单相思吧?要不每天晚上搂着姐的衣服做好梦……呵呵咯咯……”
先是稍有生气地质问,尔后看着帅朗又捉弄了几句,要说起来帅朗还真把那件短衣翻来覆去把玩过若干回,真没有一点yy假的,不过被人这么当面一揭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一瞪一伸脑袋,吓得桑雅往后躲了躲,就听帅朗威胁的口吻诈着:“挺聪明啊,现在想起来了,晚了……我把东西都交给警察了,你等着倒霉吧……哼!”
恶言相向、冷语相加,丝毫不显一点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貌似真叫桑雅的女人怔了怔,不知道是被自己真实姓名外泄还是被帅朗的报案诈住了,水灵灵、忽闪闪的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帅朗,盯着那副变得很帅、很拽的脸庞。
于是俩个人,难得地、安静地互视着对方,有几分得意的帅朗眼瞟着窗另一侧的餐厅,进进出出的食客已经换了大半,好在这里的服务优质,没有服务员来责怪你占着位置不消费,而且好像也没有女骗子盯上的目标,再看她闲适的打扮和座位的益,应该就是来这儿休闲尝尝西餐。
有机会报这一箭之仇了帅朗岂能放过,就即便下不了把这妞扭送派出所的狠心,那威言恫吓一番总是可以的吧?说起来那番邂逅没有什么可后悔的,虽然被这妞摆了一道,被警察揪着查了一天多,可如果没有那个机会,就不会和方卉婷发生那个激情四射的吻了,说起来倒有点感谢这妞………对,那个吻,忽然间帅朗想起了方卉婷,不自觉地拿着方卉婷和桑雅俩人做着比较,很奇怪哦,方卉婷明明是一个不假言辞的警察,发起搔来却像个小母兽,又打又撕又咬……而面前这位柔情似水、眼波流转,活脱脱的尤物却又是个女骗子……似乎,这俩位女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帅朗不动声色地想着,现在想,恐怕就即便把盛大设计师拉到面前,也未必看得穿桑雅身上这层伪装。
“你在骗我……”
桑雅突然指着帅朗,眉目含笑地说道。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的不是对骗子的厌恶,而是对女人的欣赏,对于喜欢一个女人的男人,是喜欢二字上,是没有原则的。
“哼,别自作多情,你看哥像个怜香惜玉的么?知趣的赶紧溜吧,警察没准那天就堵住你了。”帅朗道着。
“谢谢……”
桑雅放下咖啡勺,这次的眼光如此真诚,让帅朗讶异了下,可不知这谢从何来。相视之下,桑雅似乎很感动同样也很挽惜地说着:“我知道你在骗我,桑雅就是我的真名字,如果你交给警察了,这都一个月时间,恐怕早有人查到我了……能告诉我,为什么这样么?毕竟我骗了你……”
轻声喁喁,情切意浓,就像瞬间有化不开的浓情,郁结在话里,郁结在俩人的眼中,在桑雅的眼中看到了帅朗虽然促狭,虽然威言恫吓,可明显地不是同道之人,明显地除了欣赏和喜欢,眼中没有任何歼诈企图的迹象,即便是在威言恫吓,桑雅也听得出那是一句隐晦的提醒。
“哎,算了……你好自为知吧,这行做久了都不会有好下场……”帅朗叹了口气,挪着身子起身。有些事,很无奈,有些人也很无奈,不是自己左右得了的,刚要起身的时候,不料桑雅瞬间伸手,握住了帅朗的手,很紧,手很冰,帅朗要抽,一下、两下,没有抽出来,跟着不悦了,斥了句:“……哎我说,勾引不成就强拉硬拽呀?”
“呵呵,不是……我是说,我骗了你,你真的不介意?”桑雅拉着帅朗,很期待地问着。
“都说了算了……”帅朗终于大方了一次,想抽回手,可看看那张美厣,又没有抽,只感觉到她手心微微的凉意。听得帅朗如此一句,桑雅像很释然,很悦色地抚摸着帅朗的手,轻轻地放开了,轻轻地说道:“那就好……”
轻轻地一句,又峰回路转了,美眸眨着看着帅朗,桑雅又来一句:“对不起,其实我又骗了你一次。”
“又?什么叫又骗了一次?”帅朗随声问,忘了离开了,警惕地看看座位周边,一对夫妇,一对扯淡的男女,好像都不是桑雅的同伙,这惊讶一来,就见得桑雅很有点难为情说着:“如果你不搭讪或者不坐下来,就不会有麻烦,不过你坐下来了,恐怕走不了了。”
“什么意思?”帅朗不太信地问。
桑雅的眼睛瞟了瞟饭店之外,帅朗观察着,心里微微一惊,三个人,品字形,一位街对面在车边、两位在门前转悠,一看帅朗诧异地问:“警察?不像呀?你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