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就坐在这个位置,你们的位置没有人,我可以看到斜对面的一女俩男,发生了什么我想你们知道,只是她上前来吻了我一下,至始至终直到离开,我都没有向三米之外的另一桌挪动半步,我相信你们是通过监控找到我的,不过同样那份监控能证明,我与此案无关,即便是和你们说的什么女魈,也是偶遇……不管指认,不管排查,不管你们干什么,就即便是将来把女魈抓捕归案,也证明不了什么……就这些。”
帅朗指指点点,手势比划着当天的情形,小声地说着,对面就是俩位警察,仔细地听着,不时地回看当天案发的另一桌。桌上坐了一对情侣。
此时身处的是帅朗最喜欢的饭店,中州老烩面馆,坐的位置就是当天那个位置,中午了,熙熙攘攘的食客早把饭店占了个七七八八,噪杂的人声中只有烩面的香味加外突出,没人注意到这三人正在说一件两旬之前发生的案子。
如果是普通人,或者普通来中州旅游的那怕是外国人,这也不算什么案子,不过有市政斧的领导出面打招呼,这案子就不得不引起重视了,只不过重视的结果依然是落空,在饭店的叙述和其他几个指认地点如出一辙,严丝合缝,无懈可击。
方卉婷盯着帅朗,一言不发,像在斟酌此人的表情、语言、动作,下意识手支在面前在张合着手指,不过被帅朗盯了几眼自己的双手之后,又触电似地缩了回来,似乎这个可能泄露出自己心里游移不定的细微动作已经被对方窥到似的。
肯定窥到了,方卉婷不经意捕捉到了帅朗嘴角歪歪一丝浅笑的表情,心里暗暗地下了这么一个定义。
当然窥到了,这俩菜警早被忽悠得晕头转向了,要不面前坐得这妞实在可人,帅朗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这么高,[***]都说着,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那与妞斗更是其乐无穷了,要不是警花的话,帅朗没准还真敢有试试深浅以及饱满程度之想。
点的面和菜上来了,两大一小,三盘菜肴,凉拌牛肉、素拼再加了一份尖椒肉丝,端着碗帅朗可不客气,唏唏律律吃着,大块地挟着,流星赶月地往嘴里塞着,不时地抬头看俩警察,俩人还没有动筷,正看着帅朗不雅的吃相,帅朗谑笑了笑不以为然,依然我行我素。
饭依旧,菜依旧,不过人已经不依旧了,低着头的帅朗吃着的时候,又莫名地回忆起了那天的情形,即便是为那个很香艳的吻付出今天的代价,让帅朗依然觉得恨不起那个女骗子来,就像很多男人心甘情愿拜倒在美女的石榴裙下无怨无悔一样,即便是被骗了、被涮了、被玩了,爷们总还有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来搪塞自己。
没错,帅朗此时就用这句话安慰着自己,看到女警的时候总癔想着那天这里发生的事,下意识地把女警和女骗子对比一下,结果是不分伯仲,要说漂亮迷人女骗子多点,不过要勾搭上这女警察,没准征服感会更强一点。
只不过一切都是癔想当不得真的,上次被女骗子涮了一回帅朗可学乖了,就这女警察嘛,调戏几句可以,动歪心思可不敢,更何况这妞对自己根本不假辞色,没准在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就抓住你的破绽呢。
吃着,大口地吃着,几片牛肉一挟狠狠的嚼着,如果说吃东西也算一个发泄的话,那帅朗此时绝对歇斯底里了,木堂维还没动筷子,被帅朗恶狠狠地挟着嚼着的那盘牛肉已经见底了。
“吃啊,方姐,我再要一份……”
木堂维劝了句,方卉婷也拿起了筷子,这位男警此时也有点悻然,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过了一半了,喊着服务员交了钱又要了一份,尔后是不时地看看身侧的方卉婷,看看对面的帅朗,有一搭没有一搭地往嘴里送着面条,吃相那叫一个文雅,帅朗注意到,这货半天都没有吃完一根,比方卉婷的还慢。
牛肉再上来了,帅朗又不客气地挟了一大块塞进嘴里,嚼着的时候,正和抬头的木堂维对了个眼,姓木的警察这会没啥脾气了,一言不发脸侧过一边,实在不想再见帅朗这张让他郁闷的脸。
帅朗眯着眼笑了笑,知道这小警黔驴技穷了,除了用眼光表达愤慨已经没有拿得出来的东西了。
“帅朗。”
方卉婷在叫,帅朗把目光放过来,见得方卉婷边吃边从随身的包里掏了张名片,很小心翼翼的贴在桌上,手动着,移到了帅朗的面前,示好地笑笑解释道:“这是我的名片,我都忘了,我们还没有正式认识一下。”
“嗯……”帅朗嚼着清着嘴,拿着名片一瞧念着:“方rui婷,好名字。”
扑哧声木堂维笑了,笑着斥着帅朗:“大哥,方hui婷,花卉的卉,你听过花rui。”
“呵呵,搔蕊搔蕊,我水平就这么高。”帅朗嘿嘿笑着,念错了美女的名字,这倒诚心的道了个歉,木堂维也给了个名片,两张都是警民联系统一制作的,看做工都差不多,帅朗把玩了片刻装起来,筷子不停,含糊地问着:“二位,什么意思?硬的不行,准备来软的,我还是强调一句,我真不知道她在哪儿,这里面有很简单的反证,你们看我这穿着,你们看我的住处,你们可以再查一下我的经济状况,我要真和什么名闻遐迩的女骗子一伙,至于过得这么贫下中农么?请客还是木警官掏的钱,对吧?”
真真假假,大惊小怪几句,那顺来的钱帅朗自然是不往外拿了。一提这茬木堂维气就不打一处来,刚下车帅朗就嚷嚷着要在这儿吃饭,而吃饭当然不能让女士掏钱了,帅朗还装摸作样付款,木堂维自然不能等闲视之,落这个口实,抢着付了钱,不过付了钱看帅朗得意的样子,又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冤大头一样有被宰的感觉。
其实就是被消遣了一番外加还请人家吃了早午饭,细细数数经过,可把木堂维给郁闷的不行,时不时地瞪帅朗一眼。
“其实咱们差不多。”方卉婷看帅朗开口了,笑了笑说道:“小木参加工作不到三个月,还没定级;我工作一年多了,不过就在市局宣传部打杂,我们这次调到工作组都是负责外围工作的,你如果还看得起我们俩位小警察的话,交个朋友怎么样?”
方卉婷伸出手,笑吟吟地要和帅朗握手,不料帅朗得瑟上了,摇了摇说了句,不敢高攀,尔后是端着大碗喝汤,挡住脸了。如果为调侃而调侃帅朗倒可以接受,不过这样有目的示好,那最好还是不要接受。此时连木堂维也吃惊地看着方卉婷,可不知道方姐何来的如此几句,前倨后恭简直判若俩人了。
方卉婷尴尬地缩回手来,此时也在细嚼慢咽,给了木堂维一个噤声的眼色,边嚼边注意着帅朗的表情,那表情依然是带着几分痞,不过很无辜,而且方卉婷感觉得到帅朗这份坦然,不管说得是真是假,从头至尾的表现都很坦然。在警官大学学习的心理学专业告诉她,心里有鬼的嫌疑人总会表现出某种不自然的端倪,可一天一夜,她愣是没有从帅朗身上发现任何一点端倪。
要么是根本毫不知情,要么是掩饰得天衣无缝。方卉婷揣度着,不过不管那一种,对于她都是毫无办法。
一念至此,方卉婷看着帅朗突来一句:“我相信你说的话。”
这个突然也是一个试探,试图从突然中看到帅朗的表情或者动作有所停滞,出现惊喜或者其他不自然的表现。不过她又一次失望了,帅朗喝着汤理也不理,咕嘟声咽了口,等放下碗,早吃得干干净净,舔着嘴唇,笑了笑道:“你信不信随便,我说的就是实话。”
“我当然相信。”方卉婷道着:“我听分局的刑警说这个女魈很漂亮,能让美女倾情一吻的人,肯定有特殊之处。不过我有点眼拙,在你身上还没有发现。”
“甭下套,太不专业,案情以外的事我懒得理你。”帅朗翻着白眼,不客气了。
这表情太恶劣,木堂维刚要发作,脚底一动,是方姐踩着了,示意着他别吭声,一出声就坏事。木堂维勉强压抑住了,就见得方卉婷笑着道:“对我们有意见是吧?为什么会这样呢?我觉得我们可以化敌为友,我们之间应该没有刻骨仇恨吧?”
“方警花,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呀。”
一听这话帅朗不乐意了,凑了凑,边抹嘴边说着:“还是那句话,谁愿意和你们警察打交道呀?赔钱赔脸赔时间,和你们坐到一起,你们就是高高在上对待嫌疑人的厌恶眼神对待我,谁的心里会好受?还有,你不是知道我父亲是警察么?对于警察这个职业我比你了解得更清楚,就我身处的境地而言,我如果不说,我的嫌疑很大,你们会拖着我不放;我说了,你们不相信,我的麻烦同样很大,你们同样要拖着我不放;我说错了,你们肯定要收拾我,我没反抗能力;我说对了……得了,更麻烦,没准要把我当同伙吃公家饭去了,这像囚徒困境一样,我根本走不出去,你们这那是办案,简直就是欺负人。”
“这……配合公安办案是公民应尽义务,怎么叫欺负人了?”木堂维插了一句,方卉婷不悦地侧头瞪了眼,没来得及拦。
“是啊,配合是配合,生活都给毁了……幸亏我失业,否则我就不失业,也得被你们整失业,就这样跟你们耗着,一星期过来我连吃饭都成问题,你们有公务员工资,你们怕什么?咱们换位思考一下,你要处我的位置,你明明没涉案,被警察揪着不放,你能舒服了呀。”帅朗嘴尖牙利,几句质问,那木警员悻然撇撇嘴,答不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