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哪有福气见这样的大人物啊,只是来来往往的客人多了,听到了一些他们说的话罢了。”
“那些客人都说了些什么?”她来兴致了,只恨自己现在手中没一盘瓜子,不然边说八卦,边嗑瓜子,可不是人生一大享受么!
掌柜洋洋得意的压低声音道,“据说那邪医东方刑尊,双眉之间一颗朱砂痣,清秀非凡。”
哇咧!眉间朱砂痣?!梁宛宛咋咋舌。
“那杀神天无善,盈盈一笑夺人命,勾人魂,江湖武林之中,除了女子之外,就连不少男子都被他倾倒。”
唔,是个快译通双插卡!梁宛宛的脑子里,开始了某种带有颜色的联想。
“至于银剑君幻雪么……”
“他如何?”梁宛宛追着问道。
“虽然说是银剑,但是他的成名武器却是一把琴,传说此琴浑身白玉通透,琴弦为绿色的蚕玉丝,名唤翠玉雪琴。当年他一身红衣,弹奏着翠玉雪琴时,当真可说是艳冠天下,风姿卓绝!”
梁宛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艳冠天下,这词儿怎么听着都是形容女人的吧,莫非那个君幻雪,还是不男不女的?
没等她把这话说出来,一辆外观精致却不流俗奢华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客栈的门口。
拉车的马,是两匹好马。
那赶车的车夫,看上去深沉老练,气质和客栈里那些来来往往的江湖中人很像。
不过让梁宛宛真正注意的,却是那马车后还拖着的一个人。那人双手被绳子紧紧束住,衣衫早已被磨损得破破烂烂,胸口处那半破的布料,甚至快要包裹不住丰满的雪乳了。
那女人的背上,胸口处衣服磨破得最厉害,那隐隐露出的肌肤,都是一片的血肉模糊,让梁宛宛甚至怀疑,这女人是不是一路被马车就这样在地上拖过来的。女人的头发,早已蓬乱着散在身后,肿胀满是血污的脸庞,根本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摸样的。
梁宛宛同情起了这个女人,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被人折磨成这副样子。
车帘拉起,一个摸样清秀的少年从车上跳了下来,开口的声音脆生生的,“家主,已经到客栈了。”
“嗯。”马车上,仅仅只传来了很含糊的一声。很淡,却会给人一种很苍然的华丽,如同珍珠落玉盘,仿佛一下子,天地之间,只剩下了此音。
梁宛宛怔了怔,便又看到一个少年,抱着一架古琴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会是他吗?刚才发出那种声音的人?
可是下一刻,她却看到那抱琴的少年,恭敬的站在马车边,低着头,半弯着腰。
刚才的声音,不会是这个少年发出的。
梁宛宛的视线,再度移回到了那车帘处。
倏地,一袭红色,就这样跃入了她的眼帘。满目的红,艳美无暇。
红衣如枫,衣带临风。
冰肤雪肌,青丝如墨,眉眼如画,精致莹润得不似真人。一瞬间,梁宛宛甚至以为自己是看到了放大版的sd娃娃。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年轻而华贵。淡淡的神情,雍容的姿态,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残艳般的美。这种美,如同曼珠沙华,美得迷离而妖娆,却总有种无法靠近的距离,不能碰触,不能陷入,一旦被吸引住,那么便会万劫不复。
那年轻男人一下马车,原本被缚住双手的女人眼中迸发出了某种光亮,可惜她的嘴被破布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低鸣声。那女人磕磕绊绊的想要靠近这男人,却被第一个下马车的那少年狠狠的逼开,一记鞭子自少年的手中甩过去,抽在了女人的身上。那本已狼狈不堪的身体上,又多了一记血痕。
梁宛宛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气,鞭子破空的声音和拖拉血肉的声音,让她的脊背一阵发凉。
女人呜呜的低叫着,那眼眸死死的盯着红衣男人。
男人居高临下,眉眼间凝着掩不去的厌恶,仿佛是在看着世间最低下卑贱的存在。
女人被鞭子抽得半趴在地上,身子本能的左躲右闪,却始终无法甩开这一记记的鞭打。
“还真是狼狈!”一声嗤笑,男人移开视线,似乎不想再多看那女人一眼,“松幽,把她拉下去。”
“是。”那甩鞭子的少年立刻停下了手,像拉着畜生一样的拖着那女人,走到掌柜的跟前,“掌柜的,四间上房。”
客栈的掌柜到底见过些世面,面子上依然维持着镇定,“宛宛,带客人去天字号房!”
梁宛宛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应了一声,“好。”
手心冒汗的走到那些人的面前,她正心有余悸的打算履行自己店小二的本职工作,眼,却不期然地对上了那双妖娆的眸子。
那男人在看她!
沉沉的黑眸盯着她,波澜不惊。可是在那眸底深处,却有着隐隐光芒。仿佛他在看着的,是一件东西,一件本不应该出现的东西,却出现了。
他那莹润肌肤上的血色在一点点的褪去,墨色的眉微微蹙起。唇,有丝轻颤,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按在了胸口的位置。
嗵!嗵!嗵!
心跳的声音,似乎在慢慢的变得清晰明了。
“家主,怎么了?”一旁抱琴的少年奇詹语带着疑惑。
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梁宛宛,男人的左手慢慢的垂落回了身侧,淡淡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