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寒看着倪裳,她睡的正香,不知道他在唠叨些什么。
回头看来,江之寒觉得,似乎每件事都可以做的更好,或者任一件事做的好那么一点点,时间点正确那么一点点,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
他坐在那里,有自责,有懊丧。有不甘,有委屈,也有怜惜,有疼爱。不知道怎的,他呆呆的看着女孩儿的面容,有一滴泪滑落下来。
曾几何时,他过誓,不再为她流下一滴泪水。
但终究,他没能做到。
老周下了车,绕到另一边,把车门打开,江之寒向他点头致谢横抱着毯子里裹着的倪裳,往楼上走去。到了房间门口,他从倪裳兜里摸出钥匙,开了门。屋里黑漆漆的,没有灯光。江之寒抱着倪裳走到去卧室的门廊,看见倪建国卧室的门紧闭着,没一点儿声响。
他抱着倪裳,进了她的卧室。把她轻轻的放到床上。市区的温度还很高。连毯子都不用盖。江之寒帮倪裳脱掉凉鞋,把两条腿都移到床上,在昏暗的房间里坐下来,就坐在床沿上,静静的看了她好一阵。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走到客厅里,想了想,扭开了一盏灯。像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一样,江之寒在沙上坐下,翘起二郎腿,陷入沉思。
十几分钟后,他站起来,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仔细查看了一下,里面有冰冻着的林墨带来的包子,凉拌的素菜,张小薇买的卤菜,和吴茵带来的各式水果。江之寒偏头想了一会儿,开始四处寻找什么。终于。他找到了他想要找的:米缸。
从米缸里舀出一筒米,放进锅里。又把冰柜里冰冻的鱼片拿出来,取了些姜葱,局上水,把米淘好,在热水里解冻了鱼片,开始做起鱼片
来一切就绪,江之寒等到水沸腾了。东西都下了锅,才把火扭到中盖上锅盖,走回到沙上,打开电视,把音量全部关掉,一个一个。频道按下来,终于找到一个在播足球的频道,便放下遥控器,把灯关了。眯着眼,似睡非睡的看起来。
厨房里,灶台上的锅咕咕的冒着气。卧室里,倪建国和倪裳似乎都睡的很熟。江之寒一个人窝在客厅。只有电视闪动的画面的光。他忽然觉得很奇妙,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这里,过这样一个夜晚。
粥终于熬好了,江之寒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十五分。他关了火,盛了一碗,从冰箱里随便找了两盘凉菜和卤菜,淅沥呼噜的自己吃起来。从下羊到现在,他还没吃过一粒米,一静下来才感到肚子贴在一起的饥饿。
五分钟解决了自己的温饱问题。江之寒把碗洗干净,到处找了找,找到一个保温杯,往里面盛了些粥。端着进了稳裳的房间。
借着他扭开的过道的灯,江之寒能看见倪裳侧面的脸蛋,她鼻子一抽一抽的,还沉浸在梦乡里。江之寒环目四顾,慢慢适应了屋内的微弱的光线,能大致看到房间的布置。他惊讶的现。倪裳的房间和他记忆中的几乎没有改变一丝一毫。那墙上的挂饰,那盖着钢琴的花边绒布,那床头柜上的家庭合影,竟然全和四年多前一模一样。连房间里那特有的暖暖的甜香,也恰如昨日,淡淡的把他包裹在中间。
江之寒把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在黑暗中拿起上面的一支笔,撕下一张纸,写道:杯子里有粥,锅里还有。热一下可吃。把纸压在保温杯下面。
坐在床沿上,江之寒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睡着的女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从云背后露出脸来,月光穿过窗帘只拉上一半的寄户,洒了点银辉在她的床头。借着月光,能看见她微微颤动的长长的膛毛,柔和的唇线,和侧脸的轮廓。
江之寒心里叹了口气,不止一次的,在他的生命里,他曾誓要好好照顾她,无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和方式。但每一次他努力做了点什么,后来却感觉欠她欠的更多,这委实是让他感到迷惑又无奈的一件事。
但不管做了多少,似乎只要静静的坐在这里,看一会儿她熟睡的模样。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在这个房间里。
不同的是,上一次,雷电交加,大雨磅礴。
而这一夜,皓月当空,无比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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