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寒一大早就去了烧饼铺。
在那里吃了足足两大块烧饼。站了半个小时以后,他意识到守株待兔是一件颇为愚蠢的事。昨天林墨是去学校参加夏令营培训的,不代表她每天都需要去学校,毕竟现在是暑假的时候。
江之寒不知道林墨住在哪里,但推算一下,如果是步行上学,又要经过此地的话,住的地方应该不会太远。从烧饼铺往前走,路的两边都有住家的地方。但如果住的离再往下的环城马路太近的话,坐公车去七中应该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从这个逻辑出,前面三分钟路程左右,路左边那一大片的居民区应该有很大的可能。
江之寒抱着一丝希望,朝那片居民区走去。时间大概不过六点多,路上的行人不算太多,空气里还有些早晨的凉意。
这片居民区足有几十栋六七层的楼房,江之寒也没想过一栋一栋问过去。只要知道林墨开学在七中高一,见到她不过是迟早的事。今天,他只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急迫,想要出来碰碰运气。
在居民区里随意绕了两个圈,江之寒决定不要再做无聊的无用功,下了阶梯。往居民区的山下走去,那里是书店所在的地方。
刚走到居民区的边缘,林墨的身影就印入眼帘。她正两只手拿着东西,看起来好像是早点,从山下往上爬着梯子。
江之寒不由得咧嘴笑了笑,缘分看来还是个靠谱的东西。
林墨左手端着滚烫的才好的豆浆,右手捧着一盒包子,往家里走。今天她早起去附近的公园晨练了,顺便帮还在家的父母捎上早点。
忽然有个声音在上面响起来,“我认识你!”那声音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激动和颤抖。
林墨抬起头来,在她前面十几步阶梯以上,江之寒挂着他的左臂,正站在那里。
林墨听到这句很突兀的话,眨眨眼,笑着点头表示同意。
江之寒说:“你叫林墨。”
林墨撇撇嘴,心里说,记性不错,昨天告诉你的今天居然还记得,她微笑着说:“没错啊,我叫林墨。”说着话,继续往上走。
江之寒用一种现了新大6一样的语调很肯定的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叫林墨。”
林墨诧异的抬起头,正迎着江之寒的眼睛。这一瞬间,他的眼里仿佛有比太阳更火热的东西在燃烧,好像还有一种久别重逢亲人的极大的欢快。
林墨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眼神,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慌掉了。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台阶。脚碰到上一步的阶梯沿上,身体失去了平衡。下一刻,滚烫的豆浆有一些倒在了手背上,林墨被烫得轻轻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想去抓住脱手了的装豆浆的大杯子,人却失去了平衡,往前倒了下去。无巧不巧,下巴撞在上面的一道阶梯的沿上,还没觉得痛,已经有液体流了出来。
江之寒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身边,情急之下想伸出两只手去扶。左臂一痛,才想到左臂还吊着绷带。江之寒伸出右臂,把林墨扶起来,看见她的下巴磕破了,有一道不浅的口子。
这时候,林墨也觉了,伸手一抹,一手的血。她嘟嘟嘴,用牙咬了咬下唇,用手去按住那伤口。但伤口颇深。血还是汩汩的往外流,浸湿了手,又滴到白色的圆领衫上,留下颇有些触目惊心的红色斑点。
林墨虽然胆大,毕竟是女孩子,开学才上高中。她见血不停的往下流,心里已经慌了,皱着眉头,求救般的看着害她摔倒的罪魁祸——江之寒。
江之寒也有些慌了,平时的镇定一下子没了。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吓得林墨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江之寒强迫自己镇定了一下,血流的虽然有些吓人,但下巴的外伤应该不是什么很糟糕的事情。
他问道:“有手绢吗?”
林墨点了点头,伸出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张手绢,运动的时候擦汗用的。
江之寒拿过来看看,还很干净,便示意林墨松开捂住伤口的手,把手绢放在伤口处,让林墨用力在外面按住。
江之寒想了想,说:“别害怕,你先坐在这里,我马上去叫车,把你送到医院去。这么深的伤口,应该需要缝针。”
林墨虽然还有些害怕,但已经部分的镇定下来,她说:“要不……先回家吧?”
江之寒问:“你家在哪里?”
林墨说:“在东北角,大概再走七八分钟就到了。”
江之寒说:“太远了,我去叫车。等一下你用我的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好了。”
“等着我,别害怕!”,说着话,他飞快的往下跑,往下走三四分钟的地方就是一条小马路。跑了几步,江之寒又回头叫道:“不要怕,我马上就回来!”
江之寒用尽全身的力气,三步阶梯一次的往下跳,一阵风似的冲到了小马路上,放眼看去,根本没有出租车的影子。江之寒四处看了看,想要想出个法子,却意外的看见了一家药店。江之寒一下子想起来,这里确实有一个不小的药店的,冲进去,问有没有暂时止血用的医用纱布。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他飞快的扔下钱,买了东西,又忽然想到书店离这里不过几分钟步行的路程,便拿出手机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小倩,她知道了情况,说出去看看。江之寒拿着纱布往回跑,小倩的电话打回来。说附近看不见出租车的影子,不过店里正有一辆车在卸货。
江之寒毫不犹豫的说:“给他钱,让他马上开过来,就在前面那条小马路,叫春林路的尽头。马上!”